這時韓氏也回來了,因為身上有些血跡,她特別去換了身衣裳再過來,此刻也不提別的事情,坐到塌邊心疼的撫摸著沈傾云的鬢發:“傾云,可是好點了,還疼嗎,都是娘不好。”
“娘,我沒事的。”
沈傾云笑著想撐起身子,立馬被韓氏又按了回去。
“乖乖躺著,看你的臉一點血色都沒有。傾云,你這幾日都好好休養,別的事情都不用擔心,娘親會處理好的,好嗎?”
看著溫柔又堅韌的韓氏,沈傾云心中暖暖的,她一定不會讓娘親重復上一世的悲劇,死在這個吃人的國公府里。
看著沈傾云的確緩過來了,韓氏又小心的問了句:“傾云,你與璃王,很熟悉嗎?”
“嗯...是朋友。”沈傾云有些無措。
韓氏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正巧丫鬟拿了藥來,韓氏接過藥碗,用勺子舀起,吹了吹熱氣:“傾云,快來把藥喝了。”
聞到苦澀的藥味,沈傾云皺起眉頭,她實在怕苦。
可看著一屋子注視她的目光,只得硬著頭皮喝了下去,韓氏好笑的讓人拿來蜜餞,酸甜的味道蓋過了苦澀,沈傾云這才覺得好受多了。
韓氏見她喝了藥,派人用軟轎把她送回蒹葭院,這才渾身疲憊的也去休息片刻。
此時夜已經漸深了,沈之峰那邊還因為鞭傷疼的難受,一個紙團卻突然從黑夜里被丟了進來。
“誰!”沈之峰驚呼,開窗卻不見任何人。
打開紙團一看,上面赫然寫著:今日所有的湯中都已下藥。
第94章 自作自受
看著紙上的這句話,沈之峰頓時驚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急忙叫來了管事,讓管事帶著侍衛上下查找,但是都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的蹤跡。
“老爺,到底怎麼了?”
“無事,或許是我看錯了,你們先下去吧。”
“是。”
等人都散了,沈之峰把自己關進書房,焦躁不安的走來走去。
這句話什麼意思,下藥,下什麼藥?他吩咐過馮大娘,只會往暖玉閣的那份下藥的呀,難道又出了什麼差錯?
這送信的人又是誰,是敵是友?他又怎麼知道湯有問題?
無數的疑問閃過腦海,沈之峰只覺得頭都要想裂開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萬一有詐呢?
于是在自我安慰之下,沈之峰還是去睡覺休息了,可終究一夜都沒有睡好,第二日一早,他不敢喊府醫,偷偷跑到外面的醫館去問診。
大夫把脈以后,臉色有些嚴肅,詢問道:“不知道老爺家中可有妻兒?”
沈之峰不明白大夫的意思,帶著猶豫點點頭。
大夫松了口氣,但是隨即又對著沈之峰嘆了口氣:“這位老爺,你中藥已深,以后恐怕再難有子嗣,恕在下無能為力,還請另尋他人吧。”
聞言,沈之峰臉色發青,陰沉的眼眸里全是不可置信,他猛地一腳踢翻了旁邊的小桌:“你是什麼庸醫,竟然滿口胡言!信不信我拆了你這里的招牌!”
大夫被嚇一跳:“這位老爺,我說的都是實話,不信你可以去別的醫館再看看,許是我的確醫術不精。”
沈之峰眼神捉摸不定,他看了看四周,醫館里還有三兩個病人,此刻都警惕的盯著他,怕他突然打人,氣氛一時壓抑的緊,沒有人敢開口說話。
他捏緊了拳頭,怕引來太多人的注意,一轉身直接大踏步出去了。
一連跑了好幾個醫館,得到的回復都是一樣的,治不好了!
原本沈之峰就被沈傾云下了藥,身體大不如前,如今更是直接斷絕了哪怕一丁點的希望。
可是自己還沒有兒子呀!
這不就是絕后了!
身體上的痛苦和內心的驚懼齊齊涌上來,沈之峰坐在醫館喘著粗氣,良久想起了什麼,于是又渾渾噩噩回了府。
叫來府醫為老夫人和沈思思把脈,這下可好,竟然統統中了絕子藥。
老夫人差點直接暈了過去。
這叫個什麼事啊,一大把年紀了, 半截身子都入了黃土,還中了絕子藥!
沈思思和沈之峰一樣臉色鐵青。
昨天暖玉閣那邊發生的事情,雖然下令不許多言,但那麼大的陣仗,府里都傳遍了,都說二小姐中了毒藥,口吐黑血,夫人不由分說打了國公爺,還揚言要和離。
可是現在她才知道,竟然是絕子藥!
沈思思不由得怨恨的看了一眼沈之峰,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怎麼還會連累了自己呢。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就連查都不好查,先不說這藥本就是沈之峰下的,馮大娘一家也已經被韓氏都直接處置了。再者,沈之峰根本不敢大聲嚷嚷。
哪個男人會愿意讓別人知道這樣的事情。
沈思思也不敢聲張,府里人多嘴雜,又愛八卦的,傳來傳去成了什麼樣,她本來就來路不正,到時候豈不是惹得自己一身騷。
如果江臨知道了,還會愿意娶她嗎?
光是想想這些后果,后背都直發涼。
于是她上前給了府醫塞了一錠銀子,吩咐道:“先下去吧。”
府醫也算是開了眼了,一家人同時中絕子藥這是真少見:“老爺、老夫人、小姐,你們放心,我絕不會亂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