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和江妙丹都一頭霧水,可是也沒辦法再去反駁,兩個人都是愁眉苦臉的樣子。
江臨只得不斷地自我安慰,自己明明是想要娶到沈思思的啊,這是他從小以來的愿望,怎麼能嫌棄思思的身份呢。盡管,心頭那抹苦澀卻是總也飄散不去。
江侯夫人回到自己的房中,也是唉聲嘆氣。
丫鬟此時過來稟告:“夫人,外院的小公子說想要見你。”
江侯夫人一愣,這才又想到了石少華還在府上呢。
她以遠房親戚侄兒的名義,將石少華安排住在了侯府的一個小院子里,對底下的人說這是來京都趕考的,借住在侯府中。
下人倒也沒有起疑心,對于大戶人家來說這是常事,侯府沒有敗落之前,那來打秋風的親戚都是一撥一撥的。
江侯夫人的內心十分忐忑,一邊責怪自己真是鬼迷心竅,另一邊又安慰自己,人放在眼前才能安心。
而沈思思那邊則是答應回府對沈之峰說石少華另尋了去處。
但是實際上沈之峰從頭到尾也不知道這件事,仍舊偶爾把江侯夫人往那小院子里約。江侯夫人心虛,也從來沒有主動談起過。
江侯夫人去見那石少華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俊朗少年真摯又熱切的目光:“夫人。”
屏退了下人,院落中一時寂靜得有些尷尬。
石少華主動走到江侯夫人的面前,眼睛直直的盯著她,喉結微微滾動:“我以為夫人會處死我,但也無妨,為了夫人我去死也甘心。可聽聞夫人也是孤身一人,如果你帶我回來了,能讓我陪陪你嗎。”
聽著如此直白而又熱切的話,江侯夫人只覺得臉上發燙,大腦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的將臉別過去,不敢看石少華的眼睛,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應該大罵他冒犯的,可是此刻卻嬌羞的像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心劇烈的跳動著,這是和沈之峰在一起都沒有的奇妙感受。
眼看著氣氛逐漸曖昧,兩人的唇就快要貼到一起,院子外卻突然響起聲音:“娘!”
江妙丹腳步輕快的走過來,臉上還帶著好奇:“娘,聽聞有個遠房的親戚來了,我便也過來看看。”
她可是聽底下的丫鬟說,來的是一個長相十分俊美的少年呢。
江侯夫人臉色一白,趕忙退了一步,對著江妙丹呵斥:“沒大沒小的,像個什麼樣子!”
江妙丹突然被呵斥,覺得有些委屈,正想說話,就看到了院中的石少華。
少年身姿高挑,穿著白色圓領袍長衫,束著青色腰帶,俊朗如玉的臉上帶著溫潤的笑意,那眼中似乎含著毫不掩飾的驚艷神色。
江妙丹的臉也紅了,心中跟著怦怦跳,暗自嬌羞的想著,怎麼這樣盯著她,難道這俊美的公子對她一見傾心了?
要說這石少華可是沈思思當了首飾,花重金找來的人。
他的眼神是對著鏡子專門練過的,既飽含情意,又不會太過露骨,一眼望過去的時候,都會讓女子覺得他滿眼只有自己一個人,從而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江侯夫人也以為石少華是在看著自己,有些暗喜,簡單介紹之后,就拉著江妙丹趕緊走了,心中卻想著,也許晚上她得再過來一趟。
侯府這邊都春色滿園了,沈國公府卻是一片寂靜。
沈傾云望著天空,輕聲問:“什麼時辰了?”
倚翠答道:“午時了,小姐,這個時候,恐怕已經開始行刑了吧。”
“哼,這麼容易就死了,還是便宜她了呢。”珍珠不屑的撇撇嘴,照她看來,月娘背著夫人勾搭國公爺這麼多年,還做出換了小姐這般的惡事,千刀萬剮都不為過的。
“府里沒一人出去嗎?”沈傾云問的就是沈思思和沈之峰了。
“沒有,小姐你還不知道他們嘛,都恨不得跟月娘撇清關系呢。”倚翠的眼中也帶上了嘲諷的神色。
幾人靜靜的等了一會,寒風回來了:“小姐,月娘已死。”
沈傾云點點頭,輕吐出一口悶氣。
她一個女子,就這麼孤苦死去,連個送她最后一程的人都沒有,不知道月娘會不會后悔此生的所作所為。沈傾云想,她能為月娘做的,大概就是早點讓沈之峰還有沈思思償還罪孽,然后把他們挨個送下去,好叫他們一家團聚。
又翻了翻賬目,沈傾云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拿出兩張藥單,對著珍珠吩咐道:“儷顏閣的盈利還不錯,把銀子全部取出來,按著這張單子去配藥。配好的藥,放在我城東的莊子上。”
珍珠瞪大雙眼:“小姐,這?”
“快去!記住了,找些機靈點的人,這個月暗中辦好,然后再來告訴我。”
珍珠點點頭,她心中不明白,但還是按著吩咐去辦事。這麼多的銀子啊,好不容易賺到手,就要這樣花出去,她心都在滴血。
“倚翠,之前我備下的銀子都收在你那吧,拿去購置棉衣,買好了,也都放到莊子上去。”
倚翠有些不安:“小姐,那些銀子可不少呢,全部都用掉嗎?”
“對,找人幫你,都用掉,我們買的量多,價格上記得好好談,務必要盡量多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