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云到將軍府去想安慰娘親韓柔,沒想到韓柔卻是十分鎮定的,她只是帶著沈傾云到寺里去,虔誠的為邊關的所有將士祈求平安勝利。
回府的時候,蕭訣已經站在了寺廟的門口,他身穿銀色的盔甲,手邊還牽著一匹駿馬,看樣子像是要離開京都了。
沈傾云懂事地先回到了馬車上。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蕭訣翻身上馬,身姿挺拔如蒼松,他回頭深深的望了一眼韓柔,眼中滿是眷念,想要把她此刻的身影都刻在腦海之中。
馬兒一聲嘶鳴,蕭訣微微一笑,策馬離去。
韓柔目送著他,情不自禁往前走了兩步。
對于武將來說,誰也不知道這一次的分離會不會就是永別。
韓柔的心突然有些空落落的,她的眼中愈發堅定,如果蕭訣能夠平安歸來,那麼她將不再違背自己的心意,給彼此一個機會。
那些女德女戒的條條框框,那些別人的議論和白眼,在生命面前,都顯得不值一提。
第110章 捐物資
沈傾云回府之后,寒風送來了消息:“那個男人的身份查到了。”
珍珠和倚翠將門守好,沈傾云點頭示意寒風接著說。
“他并不叫石少華,真名叫做石志華。也不是什麼上京趕考的考生,而是男娼。他以前的確在揚州一個名為錦春院的男娼館,聽說很得夫人們的喜歡,后來隨一個貴婦到了京都,只是不知為何似乎失寵了,于是重操舊業,碰巧遇到了沈思思。”
聽到寒風的這番話,眾人都不禁有些瞠目結舌。
珍珠有些興奮:“小姐,那我們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國公爺,他會不會氣死。”
倚翠也有些幸災樂禍:“那江夫人一向端的是名門貴婦的架子,竟然被石志華給騙了。還有江世子,如果知道了此人是沈思思安排的,不知道還會不會與她成婚。”
沈傾云微微一笑,端起茶盞輕輕吹了一下杯中白騰騰的熱氣,她深沉的眼中盡是淡漠:“所以不急,再有幾月,等到他們成婚了,一起揭開,還不知道那時的場面該有多精彩。”
珍珠摸了摸胳膊,感覺一想到那混亂的場景就有些起雞皮疙瘩。
還真是叫人期待。
這天早上,倚翠端著熱水進來伺候沈傾云梳洗,入冬后天氣便陰沉的緊,她推開一些窗戶透氣,冷氣頓時涌了進來,撲打在人的臉上冰涼一片。
“小姐,今年可真冷呀。”
倚翠感嘆著,手下的動作也更加麻利起來,等沈傾云穿戴好了,天也已經蒙蒙亮了。
珍珠歡快的跑進來:“小姐,下雪了!下雪了!”
沈傾云朝著那窗戶的縫隙看出去,果然有白色細細的雪花飄落的下來。她并沒有珍珠的那種開心,反倒是有些憂愁。
這雪一下,一時半會兒都不會停了。
珍珠最開始還同倚翠去房檐下邊看雪,兩人饒有興致地伸手去接雪花,但實在是太冷了,沒一會也回了房里。
接下來的幾天,雪越下越大,繁華的京都都被這雪所覆蓋了,白茫茫的一片,只有閣樓的翼角翹起,在銀白中露出原本的顏色。
沈傾云知道,時機差不多了。
她派人傳信給璃王,約他在自己城東的莊子上相見,告知他自己的手上有一批傷藥、棉衣等物,愿意全部捐獻給邊關的將士們。
司墨璃因為邊關的戰事最近十分忙,皇帝正因為軍需不足而頭疼呢,常常召大臣們商議,可只得到大家相互踢皮球、推脫責任。
他也很久都沒有見到沈傾云了,此刻收到她的消息,馬不停蹄趕往莊子上,見到那麼多的東西,也有些驚訝:“你全都要捐了?”
沈傾云點點頭。
在斗篷那一圈白貂毛的襯托下,沈傾云的臉頰仿佛只有巴掌大小,她清澈的眼眸中倒映了這個白雪皚皚的人世間。
司墨璃是騎著馬來的,袍角飛揚,發出簌簌的聲響,他身上披了件黑色的皮毛斗篷,此刻除了斗篷上積了雪,就連眉毛和睫毛上都沾滿了雪花。俊朗有型的劍眉,倒是沒了原本的鋒利,那顫動的睫毛帶著白色的小雪花,看著面容都溫柔了不少。
心中泛起熱意,萬般柔情涌上心口。
他目光凝視著沈傾云,唇角忍不住微笑起來,平日里將銀錢看得那般緊,這時候卻又舍得如此大義。
他鄭重地說:“傾云,你放心,我一定一個不少的將這些全部送到韓老將軍的手上。”
如果交給別人,難免有被貪污挪用的風險,但是交給璃王,沈傾云自然放心。
她又拿出了一副特制的護甲:“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這個能不能把這個也一起幫我帶給外公,囑咐他上戰場一定要穿戴齊全。”
司墨璃點點頭,他有很多話想說,想問問她的近況,但是戰事緊急,此刻不是耽擱的時候,因此兩人簡單說了幾句,他便翻身上馬準備回京。
那匹烏黑發亮的駿馬,在白雪中顯得貴氣又醒目,與司墨璃挺拔的身姿融合在一起,馬鬃翻飛間,他的墨發迎著飛雪而舞,宛若一道揮灑潑墨而成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