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鼓鼓臉頰:“靜安郡主喜歡璃王爺,之前那麼為難小姐你,公主是她的娘親,突然給小姐下帖子,肯定有詐。”
沈傾云但笑不語,聽聞靜安郡主的情況一直不好,和碩公主就這麼一個獨女,竟然還有心情辦什麼宴會,就算不是專門為她設下的鴻門宴,定然也要為難自己一番。
她想著,便閉上眼休息,也好有精神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等到了公主府,發現大公主和三皇子竟然也來了,沈傾云這才品出這宴會的深意。
早就聽聞和碩公主和皇后的關系極好,這大公主和三皇子也都是皇后所出,如今也都到了娶親的年紀。
今日來的基本上都是高門嫡女,而三皇子又沒有納妃,多少有替他相看的意思。
沈傾云不動聲色,只是規規矩矩的先給和碩公主行禮問安,然后便待到一邊自己安靜地坐著。
和碩公主看著沈傾云的眼神中有隱隱的怨恨,不過也沒有直接出言為難她。
沈傾云心中了然,恐怕和碩公主就算叫她來了,也是準備為難她,讓她做綠葉的。自己倒是可以順水推舟,畢竟她也不想嫁入皇家。
等眾人都坐下了,和碩公主才緩緩開口:“本宮前段時日得了前朝大師的遺作,閑來無事,便請各位來品評觀賞。另還得了一幅圍棋的殘局,若有哪位小姐能夠破解的,本宮定然重重有賞。”
立馬有侍女舉著一幅山水畫站立在前方,不愧為大師之作,畫中青山浮水、峰巒疊嶂,浩渺的江面上蕩漾著山形塔影,群山中挑著幾縷乳白色的霧,霧靄里,隱約可見一根細長的白,那是奔騰而下瀑布。
有三皇子在,自然讓小姐們爭相表現自己,有位小姐當即對著畫吟詩,得了和碩公主許多的夸贊。
但論起棋局,和碩公主笑著說:“聽聞季小姐精通棋藝,不若試著解一解這殘局。”
她說的季小姐是太傅之女季千雪,乃是京都聞名的第一才女,此刻自然不能拂了和碩公主的面子,她行了一禮,緩步走到擺好的棋局之前,手執棋子凝思。
三皇子爽朗一笑:“那便由我與季小姐對弈吧。”
沈傾云看著三皇子的態度,心中了然,看來三皇子和皇后是中意季千雪為三皇子妃了。
她將目光轉到季千雪的身上,棋局前的女子看著有些消瘦,穿著一件米白色暗紋對襟長裙,彎彎的柳葉眉下,眼眸如一汪秋水,渾身透著秀雅之氣。
沈傾云心中還是有些驚訝的,沒想到季千雪會來。聽聞她的身體有些不好,因此常年養在深閨,并不常外出宴會。
看來或許也是有了結親之意,這才多出來走動了,上一次瞧見她還是在貴妃宴上,的確是個才華橫溢的女子。
和碩公主見沈傾云的目光注視著這邊,突然開口:“沈小姐可是也對這殘局感興趣?”
沈傾云垂眸行禮答道:“臣女棋藝不精,只是想看看季小姐如何破局罷了。”
和碩公主嗤笑一聲,正欲為難,季千雪卻是主動開口:“我也有些猶疑,縣主不介意的話,不若來試試。”
她神情溫柔和善,瞧著倒不像是故意刁難的樣子。又點出了沈傾云縣主的身份,因為旁的人一時也不敢出言嘲諷了。
沈傾云雖不會惹事,但也不會刻意藏拙,放低姿態,那樣只會讓某些人更加覺得你軟弱可欺,因此也坦然走上前,觀察這棋盤的走向。
和碩公主冷冷說道:“縣主若實在看不明白,也不必強行破局,隨我站在旁邊看著便好。”
沈傾云沉吟不語,然后捏起一顆黑子下到棋盤上。
季千雪的眼中閃過驚訝和贊賞,好個以退為進,她剛才居然都沒有看到這里,于是捏起白子也落下一子。
三皇子見此情景,自然不好中途打斷,倒是直接大方地給沈傾云讓了座。
沈傾云和季千雪你來我往,隨著沈傾云漸漸落子,季千雪的神情愈發凝重,忍不住失聲道:“咦?”
圍觀的眾位小姐聽到季千雪聲音中的驚嘆凝重,似乎如臨大敵,都覺得有些驚訝和奇怪。
季千雪的棋藝可謂是出類拔萃,就連皇帝都曾經稱贊過她,而沈傾云不僅能破局與她過招,并且似乎每一子都還極其耗費她的心力,實在是意料之外。
又過一陣,季千雪險勝,卻是愧不敢當地看著沈傾云:“承蒙縣主相讓。”
沈傾云淡然一笑:“是季小姐棋藝精湛,傾云甘拜下風。”
季千雪看著沈傾云,青衣墨發,唇不點而紅,眉不描而翠,面色如玉,體態婀娜,這一笑如同含煙的芍藥,美的不食人間煙火,就連三皇子都在一旁愣了愣神。
和碩公主眼中卻閃過憤恨,大力夸贊著季千雪,看都不看沈傾云一眼。
沈傾云倒也無所謂地讓開了位置,提議季小姐與三皇子對弈一局。
一直到了宴會結束,沈傾云除了與林雪盈交談了幾句,都沒怎麼再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