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看看,那大包小包的,估計是打算在侯府長住了。
沈思思的臉色像是吞了蒼蠅一樣難看,她曾經隱約聽到月娘提起過,家里有個哥哥,一家人做了點小生意勉強度日。
以前看月娘漂亮,想把她嫁給一個老頭做妾,換點彩禮錢給哥哥娶媳婦,沒想到叫月娘跑了,辦事路過的沈之峰上演了英雄救美的戲碼,月娘從此就跟了他,和家里斷絕了來往。
沈思思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家人如今會找到侯府來。
于是她只是冷冷地說:“什麼舅舅,我不認識你們!”
“既然如此,趕快轟出去!”江臨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什麼人都往里放,門房扣半月的月例,以后都給我長點心。”
誰料剛剛看著老實巴交的夫妻兩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不走,老婦人哭天搶地地喊起來:“天吶,說什麼侯府世子夫人,竟然是個不孝的,嫌棄我們窮了不認人呢,這是造的什麼孽啊,女兒也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馮大壯更是不依不饒:“沈思思,我好歹是你舅舅,你的身世不都傳遍了,在這裝什麼清高,你要趕我們走,我們就到門口睡,讓京都的人看看侯府就是這麼對親戚的!”
沈思思死死咬著牙吩咐下人:“都說了不認識,還不快些趕出去!”
她氣得渾身顫抖,本就虛弱的身子只覺得腦袋脹的生疼。
下人們早就想把他們趕走了,此刻推搡起來,有人去拉地上的老婦人,被老夫人揮舞著躲開。
“都沒吃飯嗎,侯府養你們做什麼的!”江臨忍無可忍地怒喝。
下人們一看,也加大的手上的勁,馮大壯本來抱著柱子,被兩三個人一起架了出去,兩個老的看到兒子被趕出去,也被強行拉起來推出去了。
老夫人打了個趔趄,也尖著嗓子哭罵了起來,里面冷冷的聲音傳來:“要是繼續鬧,就報官了!”
隨后,他們的包裹也被扔了出來。
現在已經到了晚上,路上也沒什麼人看他們表演,三人這才噤聲。
馮大壯的目光暗了暗,他敗光了家里的錢,債主天天上門堵人,肯定是就此罷休直接回去的,侯府這麼大,分一個院子給他們住不就行了嗎?
“爹、娘,走吧,明天一早我們再來!”看著眼巴巴的兩個老人,馮大壯心中不甘,冷冷一笑。
三人隨便在哪個角落將就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馮大壯想辦法買了點鴨血,潑到老婦人頭上,用布條隨意包起來,三人直接坐到了侯府門口。
一有人路過,馮大壯便義憤填膺地訴說侯府的罪狀:“這侯府世子夫人是我外甥女,她看不起我們窮,不認我們,想和我們撇清關系,哎,走就走吧,下人把我娘頭都打破了,哪有這麼欺負人的!”
慢慢的,侯府門口便聚集了不少人,對著侯府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不孝是大罪,沈思思的身世本就遭人詬病,如今又六親不認,頓時成了眾人指責的重點對象。
沈思思沒辦法,想到了江妙丹:“妙丹,你幫幫我,我想辦法勸勸你哥,不讓你去沖喜。”
江臨忍無可忍報了官,但那邊提前被沈傾云打點過了,加上這三人的確是沈思思的親戚,因此只能口頭教育不要擾民,剩下的也不管。
這下反倒是坐實了三人的身份。
江妙丹本來還有半個月就要離開侯府了,正是憋悶的時候,此刻聽到了這些,自然興沖沖地跑到門口去了。
“什麼叫花子堵在門口!嘖,以前沒有見過你們,這是落魄了就想著來打秋風來了!”江妙丹一出來,看到這寒酸的三人,立刻諷刺起來。
她指著幾人罵,罵的三人臉上是青一陣紅一陣的,老婦人上前想撕打她,卻不小心被她扯開了頭上的布條,看到沒有傷口,她氣焰更盛:“喲,大家看看,果真是來訛銀子的!”
眾人嘩然。
馮大壯氣紅了眼,沖上去想打江妙丹,但是侯府的下人也不是吃素的,一時間小廝和丫鬟們也圍了過來,一堆人尖叫怒罵,不知道是誰推了江妙丹一把,她摔在地上,額角撞到門框上,一下子撞破流出血,人也暈了過去。
“妙丹,你怎麼了!”沈思思哭著沖出來,撲到她的身上,指著那幾人大喊:“抓起來,這幾個騙子打人!”
這次她狠下心,直接叫人把M.L.Z.L.這三個堵住嘴綁起來,關到了侯府的柴房里。
珍珠在遠處看著,嘴巴長得大大的,看到人群散去,滿意地點點頭,回到國公府稟告情況。
不過沒等她描述那場景有多混亂,便看到沈傾云一臉嚴肅。
“小姐,怎麼了?”珍珠小聲問道。
“邊關又打起來了。”沈傾云看著手中的信,內心十分不安。
北歷國展開突襲,打了個措手不及,偏巧這時候司墨璃也沒了消息,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先傳信到將軍府,讓韓柔安心。
但是這一次戰局十分不樂觀,沒多久就傳來戰報:邊關戰敗,韓老將軍受傷!
朝野上也是一片擔憂之聲,更有人此時上報:“皇上,為什麼北歷國仿佛知道我們的安防布局,臣懷疑出現了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