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冷聲吩咐道:“宜早不宜遲,京禁衛那邊,讓他們今夜就展開行動。”
幕僚臉上的神情激蕩,他輕聲說道:“臣這便安排下去。”
司齊望著皇宮的方向,眼中神色逐漸鎮定,父皇已經老了,也該退位休息休息了。
宮中,皇帝聽完心腹帶來的消息,面無表情的地擺了擺手示意他先退下。
“蕭訣,你可做好應對之策?”皇帝冷聲問道。
蕭訣跪在地上:“璃王派臣回來之時,已經命令三千兵力駐扎在城外。”
“很好。”皇帝目光一暗,靜靜等著夜晚的到來,原本他念在父子之情上,只準備把司齊派發到封地、遠離京城,沒想到他的這個兒子,比他更狠得下心。
果真是老了,沒了曾經的殺伐決斷。
“皇上,皇后娘娘來了,說是給您燉了溫補的湯藥,皇上可要宣娘娘進來?”太監總管走進來,輕聲問道。
皇帝搖搖頭:“讓她回去吧,好好在坤寧宮待著。”
“是,皇上。”
皇帝直接屏退了所有人,自己在養心殿批閱奏折。
夜里,宮門處傳來廝殺之聲,沒過多久,三皇子司齊從殿外走進來,他身穿甲胄,提著一把劍,盔甲和劍身上都染了血,隨著他走進滴落了一地。
“父皇,以后就去行宮休息吧,這些奏折,交給兒臣處理便是。”三皇子說著,看著皇帝的位置,向來儒雅的臉上肆意帶著從前不敢表露的渴望。
皇帝慢慢放下筆,盯著他沉聲問道:“為什麼?”
“父皇,如今問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司齊的眼中跳躍瘋狂和興奮:“你還是快寫詔書傳位給我吧。”
皇帝沒有動,只是靜靜看著他。
司齊冷笑了一聲:“父皇是在等蕭訣將軍帶兵來救你嗎?你怕是不知道,他們連城門都進不來。來人啊!”
隨著他一聲令下,一群身著鐵甲的禁衛軍魚貫而入,皮靴踏在地上振起空氣里的微塵。
“父皇,你還在等什麼?”司齊怒喝出聲!
“皇兄,別生氣啊。”六皇子笑意盈盈地走進來:“這麼沒有耐心,又怎麼能成得了大事。”
司齊一愣:“你怎麼會在這里!”
說著,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麼,轉身看向背后的禁衛軍。
禁衛軍統領比了個手勢,兩排人頓時將三皇子圍在中間,鋒利的劍尖對準了他,司齊瞧著這一切,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隨即又低下頭笑了起來,無力地滑跪到了地上。
坤寧宮里,皇后跪在菩薩像前,手中的佛珠串突然斷裂,她心下浮起不好的預感,宮婢正巧敲了敲門:“娘娘,貴妃來了。”
“讓她進來吧。”皇后起身,感覺到膝蓋處有些酸軟,忍不住自嘲一笑。
貴妃走進來,昏暗的屋子里都仿佛亮了幾分。她穿著灑金曳地長裙,頭戴累絲嵌寶石步搖金簪,星眸湛然,嫵媚端莊,臉上明晃晃的笑意和皇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姐姐,你怎麼不去前殿看看?”貴妃捂著嘴嬌笑道。
皇后陰沉著臉,忍下喉頭的腥味:“這麼晚了,妹妹不休息,本宮卻是要睡了,跑到前殿做什麼。”
“姐姐,你不會以為裝傻就能逃過一劫吧?”貴妃瞪大眼睛,眨了眨,眼中的嘲諷不加掩飾。
皇后隨意地捋了捋披帛,尖尖的指套泛著暗黃色的光:“妹妹若是無事,就先退下吧。”
貴妃忍不住拍了拍手:“皇后娘娘真是沉得住氣啊。只不過從前的恩怨,如今是否也該清算一下呢。”
“清算?”皇后的唇邊勾起一抹笑意,她抬頭直視著貴妃的目光:“你以為你贏了本宮,就萬事大吉,穩坐高位了嗎?本宮告訴你,你未免高興的太早了!”
貴妃的目光閃了閃:“皇后娘娘何必說這些,怪就怪你們為何非要揪著璃王和韓府不放,甚至不惜勾結北歷國,此等罪孽,死不足惜,走到今天這一步,全是你們咎由自取,娘娘還是珍惜站在這里說話的機會吧。”
“是啊,本宮為何非要盯緊了璃王不放,貴妃娘娘難道不想知道嗎?”
“不就是怕璃王手中的兵權偏向我兒這邊。”貴妃冷冷一笑:“當初本宮的侄女與璃王定親,是你在背后指使靜安郡主害死了她,你以為你做的這些本宮一無所知嗎?你讓靜安害死了那麼多人,最后有什麼用?”
“是啊,無用......”皇后仰著頭,眼淚從臉頰滑落到脖頸中,隱沒在大紅色的宮裝里。
貴妃想起被皇后算計的這麼多年,不想再與她廢話,直接叫人進來,把皇后壓下去。
皇后沒有扎著,她笑著看向貴妃,眼中盡是瘋癲破碎的執念:“你這個蠢貨,根本什麼都不懂,我苦心籌謀多年,尚且比不過,本宮便等著你來與本宮作伴,哈哈哈!”
“什麼?”貴妃一愣,沒有聽清皇后后面絮絮叨叨說的什麼。
可皇后只是笑著,那慘白的笑容讓貴妃不自覺地感到一絲恐慌。
皇后被拖了下去。
第二日,皇帝直接下旨,將三皇子貶為庶人,流放黔州,將皇后廢黜后位,打入冷宮,再責令刑部尚書嚴查皇后一族,依法問罪。
一時間,朝中許多與三皇子、皇后一族相關的人統統被革職查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