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發現連平日的冷饅頭都沒有,只有一碗飯菜混合著湯水,像是別人吃剩的一樣,還隱隱散發著一股子酸味。
“獄卒,這是什麼啊,你們也不能拿這些來苛待犯人吧!”江臨憤怒地質問著。
獄卒癟了癟嘴,沈小姐說得對,真是太吵了。
“只有這個,愛吃不愛,以為你還是侯府的貴公子呢?”獄卒嘲笑地拋下這一句,毫不留情地走了。
江臨拿著那碗令人作嘔的飯菜,自然是如何都下不了口。
他悲憤地坐到一邊,望了望四周冰冷的柵欄,閉上雙眼,希望睡著了就可以掩蓋饑餓。
就這樣,每天都是些難以下咽的食物,他試著吃了幾口,差點嘔吐出來,偶爾他還要被提審問話,幾天下來,人又瘦了一圈,也沒力氣哀嚎了。
至于江侯夫人那邊,韓柔一走,她自然又被關了回去。
見她毫發無傷地回來了,眼睛卻像哭過一般,沈思思有些好奇:“娘,你被叫去做什麼了,他們問你話了嗎?”
“沒有,是韓柔,她帶了點吃的來看我。”江侯夫人緩緩說道。
“吃的,在哪?”沈思思有些激動,上下打量江侯夫人,似乎在看她把吃的放在了哪里。
紅玉和柳眉也看了過來,她們的眼中都泛著渴望,在牢里就沒一天吃飽過,吃的還全是些冷飯冷菜冷饅頭。
江侯夫人抿了抿唇:“吃了,那些吃的也不讓帶走。”
聞言,三人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沈思思怨恨地看了一眼江侯夫人,無力地坐到地上,嘴中小聲低喃著:“她反正是不認我這個女兒,既然來了,也沒有想到過來看我......”
柳眉流下眼淚問道:“那位韓夫人還會再來嗎,她會不會救我們?”
原本以為嫁給江臨是可以跟著他享受侯府的榮華富貴,沒想到好日子沒過幾天,直接就下了獄。
江侯夫人只是沉默地搖搖頭,隨即閉上眼沒有說話。
紅玉的眼中閃了閃,想起曾經韓柔還是國公府主母的時候,她對待下人溫柔大方,自己在府中也算能說得上話的丫鬟,這一切已經像鏡花水月一般遙不可及。
她又想到在侯府做姨娘受到江臨寵愛的時候,那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間。
紅玉的眼眶不禁有些濕潤,也不知道此生還能不能再見到江臨一面。
大牢里這些人在想什麼,自然沒有人去管,沈傾云心中惦念著命格之事,隔兩天就去了白馬寺。
寺廟里的香客不多,僧人替沈傾云引路,踏入正殿,香火的煙氣從院內的鼎爐之中彌散開來,繚繞在整個寺廟之周,更添了一派幽靜、肅穆的氣氛。
沈傾云誠心跪拜在佛像前祈禱,上了三炷香,又添了些香油錢,這才問道一旁的小僧人:“不知寺院中最德高望重的大師是誰呢?”
小僧人躬身回禮,老實回道:“白馬寺中若論德高望重,那一定是無塵大師,只是施主來得不巧,無塵大師已經閉關,要到明年才會出關。施主可是想算命問掛,寺廟里亦有別的師傅可為施主講解。”
“無妨,我也是隨便問問,既然沒有緣法,那便算了。”沈傾云笑了笑,拒絕了小僧人的提議,又問了一些關于無塵大師的事情,隨后便帶著珍珠到處走了走。
寺廟的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檀香味,行走之間,心倒是不自覺地安定下來。
四周十分安靜,遠處的樹林里是鳥鳴之聲,幽遠深長,沈傾云問了竹林的路,隨著小道走去,廟里的僧人敲了鐘,鐘磬的余音在空中縈旋回蕩不止。
“小姐,這邊都沒什麼人了,我們還是回去吧。”珍珠竹林中竹葉簌簌的聲音,總覺得太過幽靜了一些。
沈傾云隨意走了走,腦海中閃動著被接回來后發生的許多事情。
良久,她輕嘆了一口氣:“回吧。”
來此一趟,倒也沒有想要一下子把當年的事情弄清楚,但是故地重游,根據小僧人的描述,她能確定當初竹林中的正是無塵大師。
雖然她并不贊同無塵大師的想法,但是也能判斷出無塵大師應該不是與沈之峰交流的人。
若是真的無處可尋了,她也不想去理會了。
日子一晃過去了好幾個月,這期間,侯府的人被判了流放,江臨、沈思思、江侯夫人、紅玉還有柳眉,全部一起被發配了出去,沈傾云只派了聽風閣注意他們的行蹤,然后就不再理會了。
而原以為能夠很快結束的戰局,竟然一直拖到來年春天,終于才迎來大軍凱旋之日。
蕭訣早在之前解決三皇子后就回了邊關,此次也會跟著韓老將軍和司墨璃一起回來。而沈傾云和韓柔也是在將軍府早早做起準備,等著他們回來一同慶功。
而回到了京都后,三人自然要先到皇宮中拜見皇帝。
皇帝只是簡單的問過話,就讓韓老將軍和蕭訣先離開了,把司墨璃單獨留了下來。
“老三的事情,你做的很好,既然回來了,就別走了。”皇帝看著他,眼中難掩喜意:“如今皇后一族已不能成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該成家了,朕想把太傅之女季千雪指給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