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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時分,兩人慢悠悠地從畫舫上下來,上了馬車準備各自回府。
沒成想馬車剛剛開出去,還沒有來得及到路口,季千雪的的馬車就停了下來。
沈傾云的車跟在后邊自然也頓住了,珍珠探出腦袋問道:“怎麼停下來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前面的馬車上有丫鬟下來,繞著馬車看了一圈,對著車里的季千雪說了什麼,然后才走過來:“沈小姐,地上有個坑,馬車一邊的車轱轆卡壞了,你們先走吧,小姐會再另外一輛車來接我們的。”
沈傾云皺了皺眉,也掀開簾子往前面望去。
車夫很焦急的蹲在那里,束手無策的模樣。
可是馬車的車轱轆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卡壞呢,沈傾云總覺得此事有些不對勁,便對著丫鬟說道:“讓車夫守在這里吧,你們叫人來修。現在日頭晚了,坐我的馬車先送你們回府便是,讓千雪一個人在這等著我也不放心。”
丫鬟對著沈傾云感激地笑了笑,立即說道:“那勞煩沈小姐稍等片刻,奴婢去與小姐說說。”
“好。”
看著丫鬟去回稟,沈傾云放下簾子,思索著這件事。
想了想,她還是吩咐道:“珍珠,你讓車夫瞧瞧我們的馬車有沒有什麼問題。”
珍珠點頭應是,車夫仔細檢查了一圈:“小姐,我們的車沒問題。”
季千雪此刻也過來了,臉上帶著歉意:“傾云,真沒想到這麼不巧,近日便要麻煩你了。”
“我們之間這點小事有什麼麻不麻煩的。”沈傾云笑了笑,吩咐車夫繞路,先往太傅府走,心中卻仍舊是警惕著。
如果季千雪的馬車是有人做了手腳,那此人的目的是什麼,如此拙劣的手段,不是太容易被識破了嗎?
但看到季千雪溫柔明媚的笑臉,沈傾云暫且沒有提出疑惑,免得叫她擔心。
沒一會,季千雪只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眼前也開始迷糊。
她強撐著意識問道:“傾云,你可覺得頭有些暈。我或許是今日下午貪杯那果酒,此刻后勁倒是上來了。”
沈傾云伸手將她扶穩,讓珍珠將車窗開了縫隙,又用手試了試她額頭和臉頰的溫度:“有些燙,千雪,除了頭暈還有別的難受嗎,要不要先停下來休息會,吹吹風透透氣。”
說著,沈傾云又吩咐車夫將馬車開得慢些穩些。
季千雪羞澀地搖搖頭,但止不住腦袋昏沉靠在了沈傾云的肩上,沈傾云小心擁著她,瞧見她閉上眼,呼吸平穩,這才微微放下心來。
丫鬟見此有些難為情地說道:“沈小姐,這,可壓著了你,讓奴婢來吧......”
沈傾云沒有說話,輕輕搖頭,丫鬟也只好投去感激和歉意的目光。
今日她們去的湖位置比較偏,因此回去的路上也要點時間,馬車搖搖晃晃的,沒一會,就連沈傾云自己都覺得開始困倦了。
她輕輕晃了晃頭,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今日開心,季千雪的確是多喝了幾杯,但自己沒喝多少,完全是清醒的。
腦袋越來越沉,她咬了咬舌尖,抬頭看去,珍珠還有季千雪的丫鬟也是昏昏欲睡,靠著馬車背坐那,眼睛都幾乎閉上了。
不對勁!
沈傾云感覺到身子發軟,她左手攬著完全沉睡的季千雪,讓她滑落的身子靠到自己腿上,右手則摸索著車上的暗格,掏出一顆清神明目的藥丸含在嘴間。
這般簡單的動作下來,她已經喘著氣幾乎要睡著了。
好在藥丸入口即化,一股苦澀和薄荷的清涼同時在口中炸開,她頓時覺得清醒不少。
“寒霜!寒清!”沈傾云低聲喊了一句。
但沒有人回應,想必是被絆住了,因此她沒再高聲呼救,而是趕緊往季千雪的嘴里也塞了藥丸。
正準備給珍珠也塞一顆的時候,她聽到了車夫的一聲驚呼,一雙手推開馬車門,沈傾云趕忙閉上眼。
她察覺到有人走了進來,來不及細想,到底沒有抵抗住藥物,自己也失去了意識,徹底進入到昏睡之中。
等寒霜和寒清脫身的時候,馬車早已沒有了蹤跡。
兩人身上都是大小不一的傷痕,顧不上關心,兩人對視一眼,寒清搜尋馬車的下落,寒霜則直接飛身往王府趕去。
另一條街上,真陽郡主和黃銘安剛從馬車上下來。
“這家的位置雖然偏了點,但是他們家廚子做清蒸鱸魚肉嫩又鮮美,真陽你一定會喜歡的。”黃銘安一邊說著,一邊帶著真陽郡主往里走去:“真陽,你在看什麼,進來呀。”
一旁的店小二也趕忙過來招呼。
真陽郡主面露疑惑,剛剛她似乎看到了沈國公府的馬車,那輛車的四角掛了紅色的絡子,似乎就是沈傾云那輛。
可是這條路的這個方向是出城的啊,都這麼晚了,沈傾云出城做什麼?
“真陽,怎麼了?”黃銘安見她站著沒動,不解問道。
對上他的眼睛,真陽郡主突然想到秦氏那句:其實銘安啊,很喜歡女子打扮得清冷,你看他瞧見了沈小姐,眼睛都要移不開了呢。
“沒事,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