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房間就在秦氏和黃銘安的旁邊,沈傾云也不著急,叫人送來點心和茶水。
東家小姐來了,掌柜的自然要出面好好招待。
聽說是要做衣裳,無須真陽郡主到處走動,直接派人將當下最時興、料子最好的布匹拿來供她們在房間里選。
另一頭,侍女拿來了圖冊,是一些基本的衣裳款式,若是定下了一款,還可以根據喜好調整款式。
真陽郡主對照著綢緞翻看圖冊,不禁感慨:“沒想到錦繡坊有這麼多的好料子,若是做出來的衣裳好看,以后我定然每季都來你這。”
沈傾云笑了笑,沒有應花,她吹了吹花茶上的熱氣,幾朵胎菊在熱水的浸泡下舒展開金黃的花瓣,一股純正而濃烈的菊花香氣在屋內飄散開來,很是清雅凝神。
旁邊的屋子里,秦氏和黃銘安已經坐了好一會。
黃銘安有些不耐地催促道:“衣裳還沒有做好嘛,我們已經來了好久了。”
店中的侍女滿臉歉意:“勞煩公子和您夫人久等了,確實非常抱歉,衣裳馬上就送過來,請夫人試試大小,看看是否合身。”
秦氏一聽衣服已經做好了,也就拉了拉黃銘安的袖子說道:“沒事的銘安,別生氣了。”
黃銘安嘆了口氣,無奈地對她說:“你就是太溫柔體貼了,這些人才敢如此怠慢你。”
秦氏笑著,用祈求的目光瞧著他,黃銘安自然招架不住,心頭火氣消了大半,對著侍女擺擺手:“行了,趕緊把衣裳拿來吧。”
侍女感謝一番,然后退了出去。
自然,這都是沈傾云的安排,否則若是等她們到了,黃銘安和秦氏卻走了那可不行。
沒一會,衣服被呈進來,侍女想要提醒黃銘安是否要到屋外回避一番,想到他們是夫妻,也就沒說什麼,退身到了屋外:“奴婢在門外,夫人若是覺得有哪里不合身的,或者是覺得穿衣不便,可以隨時叫奴婢進來。”
秦氏點點頭,也沒有提醒,直接拿起衣服到了屏風的后面換。
解開衣服的摩挲聲透過屏風傳過來,黃銘安一抬頭,正巧看到秦氏今日的裙子被她脫下,搭到了屏風上面。
那屏風是絲質的,雖然繡著梅蘭竹菊,卻也只是點綴,還是能透過屏風瞧見秦氏朦朧而姣好的曲線。
那若隱若現的身姿看得黃銘安渾身一震,腦海中不禁聯想起秦氏緩慢脫衣的模樣。
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應該避出去的!
可若是現在出去,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叫秦氏知道自己看到了不該看的,反而尷尬無比。
這麼一想,他只能低下頭,臉上已經有些發燙。
雖然心中不斷告訴自己那可是嫂嫂,想要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可眼睛卻忍不住又偷偷瞄了幾眼。
黃銘安的腦海中天人交戰,他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還是出去吧。
可這時,秦氏已經很快換好了衣裳。她里面是米色的上杉疊著一條肉桂色的齊胸襦裙,裙頭和裙擺上各繡了一枝花,外罩著一件米色大袖,搭配了一條襦裙同色的繡花披帛。
黃銘安眼前一亮:“嫂嫂,這套真好看,襯托得你氣色都要更好了呢。”
“真的好看嘛?”秦氏有些羞澀地整理了一下衣裙:“怕你等久了,匆匆換上,是不是有些歪了。”
仿佛是印照了她的話一般,里面的齊胸襦裙有些松動,隨著她往黃銘安走近,一邊就略微有些下滑。
“是啊,好像是有些歪了。”黃銘安的心中已經想入非非,面上還巋然不動地維持著鎮定的表情,仿佛真的只是指出衣裳的問題。
秦氏有些詫異地低頭瞧了瞧,不好意思道:“瞧我,府上有丫鬟服侍慣了,如今倒是有些手笨呢,銘安,后面也歪了嗎,你能幫我調一調嗎?”
說著,她背過身去。
黃銘安此刻耳朵都跟著發燙了,殘存的理智告訴他門口明明有侍女,心中卻又不斷自我欺騙,不過就是幫忙調調衣裳,小事罷了。
可妙就妙在,秦氏松開的是齊胸襦裙,要想調整,只能先將外面的大袖脫下來。
于是她將一半的大袖脫了下來,耷拉在手臂上,可是這樣的姿態反而更顯得有種說不出的誘惑。
黃銘安有些手足無措地說道:“嫂嫂,這要如何調啊。”
秦氏溫柔地笑了笑:“扯正扯緊些就好了。銘安,這你可得學學。真陽是郡主,平時定要有丫鬟服侍。若是什麼時候只有你和真陽兩人,讓你幫她,你不會那可就不方便了。”
黃銘安的腦袋一團漿糊,他嘴里嗯了幾聲,手幫忙扯了扯秦氏的襦裙。
手指難以避免地隔著上衫觸碰到了秦氏溫熱的皮膚,他只覺得心顫了顫。
再看秦氏,她也是一臉的飛霞。
氣氛旖旎之間,門卻在此刻突然被推開。
真陽郡主的聲音陡然響起:“嫂嫂也真是好心啊,竟然還教我的夫君如何幫女子穿衣,叫我感動萬分!”
這聲音如同平地驚雷一般,炸得兩人面色慘白,渾身一抖,同時朝著門口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