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試探著問道:“你懂我的意思?”
“你想要去夫留子,那麼關鍵不就是在于這個‘子’。琳月畢竟是女兒,需要一個弟弟來替她支撐黃家。”沈傾云神情平靜地倒了杯茶水:“你現在如此厭惡他,如果想要自己生孩子,恐怕還得再忍耐個一兩年。況且,那你就不會這麼快又給他納妾了。”
“是。”真陽輕聲答道,眼中濃濃的厭煩:“可我發現他很防備現在的兩個妾。美其名曰是等我有了嫡子,他再讓她們生孩子,實際上就是覺得她們都是我的人。”
她冷冷一笑:“當然了,這也沒妨礙著他每日換著人寵幸。”
那副小人志得意滿的樣子,多看一眼都叫她反胃。
沈傾云認真思索著:“那我要怎麼幫你?”
真陽臉頰有些難為情地紅了紅:“其實我自己也可以的,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最好。我想要找一個女人,安排給他,為他生個孩子,到時候抱給自己養就好了。”
“其實我挺后悔的,早知道,還不如讓秦氏把那個孩子生下來。”
沈傾云輕笑了一下:“若真讓秦氏生下孩子,她必然心境又與現在不同,不可能那麼容易放手。況且秦氏的身份始終是個隱患,反倒會節外生枝。”
真陽嘆了口氣:“所以我想找一個家世好拿捏的女子,聽我的話,或者愿意拿錢辦事的。但是要會做戲,別被黃銘安看出來。”
她皺著眉頭:“而且我不知道該怎麼將這個女人安排給他,萬一他......”
沈傾云忍不住一笑:“你是怕他不上鉤嗎?”
真陽愣了愣,也笑了起來:“也是,想來隨便安排個什麼英雄救美,又或者只是街頭偶遇就行了,是我想復雜了。”
其實沈傾云很想說,這件事還有很多的簡單的解決辦法。
但從黃銘安升遷來看,真陽到底是心軟了,還給他留了一線生機。
又或者,她其實早已知道結局,只是想要看看黃銘安的嘴臉,徹底讓自己心死吧。
不過這樣也好,還能放松黃銘安的警惕心。
沈傾云垂下眼眸:“這事不難,我知道一處可以接下此事,只不過花些銀子就可以了。”
隨即,她給了真陽一處地址。
真陽謹慎記下:“傾云,謝謝你,將來若有我幫的上忙的地方,盡管同我說。”
沈傾云笑著答道:“好。”
但其實她給的那處位置,也是聽風M.L.Z.L.閣的人在守著。
這算是單發展的一小條業務線,若不是因為不便暴露身份,她直接就可以把蘇依依叫過來接下此事。
拿錢辦事,一來得了第一手的消息,二來順便賺一筆銀子。
真陽很快找到這里,她出手闊綽,希望盡快見到成效。
然而事成的比她想象中還要迅速一些。
黃銘安在這日回府的路上,見到一女子在路邊賣身葬父,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的人。
女子哭的凄涼,微抬著半邊白凈的小臉,一滴滴淚水從眼中滑落,睫毛輕顫,叫人心生憐惜。
她的聲音也是那般輕柔:“求求各位了,誰愿意替小女安葬父親,小女愿意為奴為婢,當牛做馬。”
說著,她抬起頭,一眼就對上了黃銘安。
黃銘安心口一滯。
跪在地上的女子穿著寬大的麻布衣,但仍舊能夠看出身姿纖細,皮膚白嫩,脖子處已經被粗糙的麻衣摩擦出淡紅色。巴掌大的瓜子臉上,一雙大大的杏眼就這麼望著他,滿眼都是期待和仰慕。
似乎是瞧出了黃銘安的動容,女子哽咽著對黃銘安道:“這位大人,看您的風姿便是良善之人,求您可憐可憐小女吧。”
如暴風中的嬌花一般,女子是那般需要黃銘安的拯救和呵護。
一旁還有人嘲諷道:“放棄吧,自己早些去城外挖個土坑算了,沒人能幫你。”
另一人頗不贊同:“說這樣的風涼話,你還有沒有同情心。我瞧著這位大人一身正氣,不是誰都跟你這種人一樣狹隘的。”
“就是,大人,你就幫幫這個可憐的女子吧,就當是隨手做個好事,積善行德。”
之前那人滿眼不屑,冷哼了一聲。
黃銘安在女子盈盈水眸的期待下,付了銀子,周圍頓時一片歡呼叫好。
自然,這些都是聽風閣的安排。
女子名為玉梅,從前流落風塵,如今聽到有這樣的機會,自然是好好把握。
她對著黃銘安千恩萬謝,話語中更是無盡小女兒的嬌羞和仰慕。
一切安頓好回府后,黃銘安直接將玉梅帶到真陽面前,交代了此事,表明自己沒有任何私心。
真陽瞧著面前弱柳扶風的女子,心道果真是惹人憐惜。
但她面上卻皺起眉頭,有些不悅地說道:“人都帶回來了,我能怎麼辦?你想把她安排在何處?”
黃銘安笑得討好:“自然是聽夫人的。”
真陽有些不耐煩,問了那女子一些問題,聽她說父親教她認過字,便把她先安排到了書房。
看著黃銘安壓抑著激動的眼睛,真陽的心更冷硬了。
她苦笑著閉上眼,眼中早已沒有了眼淚。
沒過三天,在玉梅的半推半就下,兩人便滾到了書房的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