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童一走,廳中徹底安靜下來了。
如今學生們也早已回了家,從廳里望出去,書院中的樹木不少,有些小道上都積了一層落葉,蟬鳴不止,卻連一個人影都瞧不著。
那下人等了一會兒,又過來攀談:“這位公子,請問你是不是也想來求見魏知渺的啊?”
司遇點點頭,并不答話。
那人目光閃了閃,抱怨起來:“也不是我說,這魏知渺的架子也端的太大了些。我已經連著來了好幾日了,每次都讓我這麼等著,但是就是見不著人!”
他表情氣呼呼的,似乎很不滿:“我還以為他們只是瞧不上我,可公子我看你的裝扮也是大戶人家的,竟然也這樣冷遇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司遇只是友好的一笑,仍然不回話。
那人嘀嘀咕咕坐了下來:“我勸公子還是回去吧,這里又熱,等到天黑了也等不到人的。”
司遇心中冷笑。
這個人想必也不過是想要勸他走吧,如此可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他嘴里如此不滿,但不是還是坐在這里乖乖等著嘛。
司遇喝了口茶,茶葉很普通,帶著澀味。
他干脆閉上眼睛,凝神小憩,腦中卻在思索著對策。
見月書院弄出這麼一遭,禮數做足了,叫人沒什麼好挑刺的,卻又是個明晃晃的軟釘子。
反正他們也不會把人攔在外面,也不會把人給轟走,你愿意便坐著等著,但你也知道你就是等不著人,等煩了,走便是,沒人留你。
司遇內心輕輕一嘆,這般著實有些麻煩。
果然,今日一直等到了黃昏時分,沒見一個人再來管過他們。
司遇的心中隱隱升騰起了怒氣,但他還是一直忍著。
到了點,那書童又來了,神情依然恭敬有禮:“抱歉,我們書院要閉門了,還請兩位離開吧。若有什麼事情,可以改日再來。”
那下人實在沒忍住,怒喝道:“我都等了三天了,天天沒空,也太自持清高了吧!你知不知道我家主子是誰!”
書童臉上表情不改,只是語氣冷了些:“不知道,這位兄臺若是不愿,可以一五一十回稟你家主子,不來便是。”
那下人怒氣更盛,想要罵什麼,卻似乎想到一些事,憤恨地提著他的東西走了。
司遇這才上前對著書童說道:“我仰慕魏先生的才華,今日特帶了一孤本,想要贈與她,結交個朋友,不知魏先生哪日有空,我再過來。”
書童歉意一禮:“我也不知道先生何日有空,但我勸公子你還是回去吧,我們先生也不會收這些東西的。”
司遇知道強求不得,只能離開。
這日后,他又叫他的人去蹲守了兩日,都是同樣的結果。
就算把書留下,書院的人也會拿著追出來還給他們。
而且據說那天那個下人還是天天都去。
司遇想了想說道:“無妨,一日不行便三日,三日不行便七日,我們總不能比別人還退縮得早。”
但這天,他的人回來卻稟告了不同的情況。
傍晚時分的時候,有人瞧見沈傾云出現在了書院里面,而且是被人一直帶著往內里在走。
司遇愣了愣:“沈傾云,確定是她嗎?”
“是,小的絕對沒有看錯。還有一個學生打扮的女子專門前來接她呢。小的也是借口去茅廁,然后到周圍去悄悄轉了轉,這才碰巧瞧見的。”
第442章 為什麼她可以
“這就怪了!”司遇百般不解:“沈傾云,她去見月書院做什麼呢?”
書院收的都是未及笄的女子,國公府除了她也沒有旁人了,總不可能她也想去書院讀書吧。
最關鍵的是,別的人想進書院,百般受阻,為何她就被人禮待呢?
這實在很奇怪。
“去查查看,沈傾云除了今日,還有什麼時候去過書院。”司遇吩咐道:“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查到她去書院的目的是什麼。”
“是!”
底下的人查了幾日,最終前來回稟:“主子,只查到了一月多前沈傾云從書院出來。除此之外都沒有人瞧見過她去往書院。”
“還有就是,那天書院發生了另外的一件事。葉家的人跑到書院去鬧,想要帶葉家女兒葉零露回家去嫁人,葉零露不愿意,所以她們被書院里的人給趕出來了。”
“那天以后,葉家每況愈下,葉老爺升官受阻,葉府的鋪面被人舉報查封,葉老爺很快表示了態度,支持葉零露在書院繼續讀書。”
“葉家?”司遇問道:“哪個葉家?”
底下的人立即呈上調查好的消息。
司遇仔細看了看,喃喃道:“葉培民,不過從八品的小官,難怪我對他沒什麼印象。”
他又翻了一頁,上面是葉培民之女葉零露的畫像,畫上女子小臉圓圓的,眼睛大而有神,笑容澄澈,很是可愛。
下面的一人說道:“上次我去瞧見來接沈傾云進書院的,就是此女。”
另一人也想到什麼,稟告道:“聽聞書院的學生們各自回府后,只有葉零露還留在書院。”
“嗯,我看上面寫的,當時葉家的人來鬧,是魏知渺將這個葉零露給保了下來是嗎?”司遇指著一點問道:“她如今在書院里,那是不是也隨時和魏知渺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