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帶著,如今他們對真陽的態度也好了不少。
真陽到的時候,還在院子里就聽到了里面的笑聲,還有小琳月咿咿呀呀的聲音。
“乖乖兒,快到祖母這邊來,哎喲,小心小心!”
“呀,小小姐會走啦!”
真陽笑笑,琳月如今還在學步,走的不穩,最是好玩的時候呢。
她一踏進院子里,就瞧見小琳月正好撲在黃夫人的懷中,被她抱起來放在腿上。
奶娘和丫鬟一左一右護在小琳月的身后,此刻都笑了起來。
門口的丫鬟被動靜吸引了過去,轉頭瞧見真陽,里面喊道:“少夫人來了。”
黃夫人抱著琳月不撒手,見真陽來了,手還緊了緊,似乎是不想琳月被抱走的樣子。
真陽只坐到了一邊,丫鬟給她上了茶。
“聽聞銘安今晚又要出去,想來會喝酒,真陽啊,記得給他提前煮一碗醒酒湯。”婆婆黃夫人叮囑道。
真陽點點頭:“娘,你放心吧,琳月在你這可有調皮?”
“小琳月乖著呢,怎麼會調皮呢,哈哈。”黃夫人一邊用手逗弄懷中的琳月,一邊感嘆了一句:“可惜,若琳月是個小孫孫就更好了。”
真陽的臉色立即黑了下來:“娘,琳月雖然還小,也不應該當著她的面這麼說啊。”
黃夫人也察覺到自己說錯話,她將琳月給了奶娘,示意底下人都先退出去。
“別怪娘說話不好聽。”黃夫人端起茶盞,喝了口水潤潤喉嚨:“真陽,我知道有的話你不愛聽。”
她放下茶盞,表情有些無奈:“可是難道你真準備放任黃家的第一個嫡子,是從賤妾的肚子里出來的嗎?”
真陽沉默不語,面上瞧不出一絲波動。
“我真是不知道你怎麼想的。”黃夫人嘆了口氣:“咱們婆媳間今日也說句心里話,這事本不該我來管,那玉梅妖妖嬈嬈,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你也不約束,竟給她機會爬了床,這樣下賤的人,當初就該打一通,早點發賣出去!”
她承認,她心底里也沒那麼喜歡真陽,覺得她身為郡主,太過強硬刁蠻了些。
但真陽好歹是正兒八經的少夫人,黃府主母,她更厭惡自己的兒子竟被玉梅那樣的貨色勾了魂兒。
真陽面露無奈:“娘,銘安是你的兒子,你是知道的,他心中有執念,哪里是我能勸得住的呢。”
黃夫人癟癟嘴,她希望真陽柔順,但不是在這個時候啊!
她怒其不爭道:“真陽,娘是過來人。娘還是想囑咐你一句,這女人啊,要想當家主母的位子坐得穩,就得拿出些手段來!”
“男人嘛,三妻四妾的無可厚非,那你也不能被一個賤妾比了下去呀。”
“娘,可是大夫說那玉梅肚子里的,應該是個男孩。”
“......”黃夫人徹底噤了聲。
真陽只覺得有些好笑,低著頭不說話。
黃夫人討厭玉梅,但若是真的那麼討厭玉梅肚里的孩子,玉梅也坐不穩這個胎。
說到底,她也舍不得動手。
自從經歷過黃銘生早逝這件事后,黃夫人格外看重黃銘安的子嗣,只希望他的孩子越多越好。
只不過,她就想借著這個事情,催真陽警惕些,抓緊黃銘安,趕緊給他生個嫡子出來。
果然,只安靜了一會兒,黃夫人就試探著問道:“聽說京郊寺廟里來了個大師,好多夫人小姐都去找他算命,很準的樣子。
那寺里的求子觀音也靈驗,要不最近去一趟,順帶也瞧瞧那大師,有沒有什麼辦法改改運。”
真陽皺起眉頭:“哪來的游方僧人,沒聽說過M.L.Z.L.,娘還是別被騙了才好呢。”
黃夫人不悅地瞪了她一眼:“話可不能亂說,人家是大師,要是騙子,早就被揭發出來了。行了,就下月,我們一起去,就當去給銘安拜拜佛求個平安也好。”
真陽興致缺缺說道:“那下月再看看吧。”
說完,也不顧黃夫人的臉色,直接回房去了。
深夜時分,黃銘安才悄悄回到府里。
他剛坐下,屁股一疼,哎喲一聲又站了起來。
屋外的下人問道:“大人,怎麼了?”
黃銘安死死咬住牙,揉了揉屁股,對外面說了句:“沒事,都退下吧,別來打擾我。”
他掀開袖子,燭火之下,上面青青紫紫的,全是傷痕。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趕緊跑到水盆上照了照。
還好,臉上脖子上都沒有傷,只要自己小心些,別人都看不出來。
只是......
他聞了聞自己的衣袖,上面被沾染上了一大股藥味,還得想個借口才行呢。
黃銘安嘆了口氣,小心翼翼躺到榻上,錦被雖然柔軟,但太薄了,背和屁股還是一碰就疼的不行。
他只能側著身。
想起那些追債之人對他的威脅,他心中還是一陣后怕。
“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呢......”黃銘安喃喃:“果然,那個什麼沈傾云,靠近她就會倒霉的!”
想到白日里他偶然的一瞥,就瞧見巷子口沈傾云的身影。
還好,她似乎沒有發現他,否則她一旦告訴真陽就麻煩了!
如今他所能想到的,只有兩條路:一是向真陽坦白,盡快還上錢。
二就是自己找辦法繼續借錢,填上這個窟窿。
黃銘安的眼神泛空,他到底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