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早已經呆愣在原地。
她原以為季千雪已經是世上最美的女子,可眼前的這位沈小姐比之季千雪竟然毫不遜色。
不同的是沈傾云氣質淡漠,面容更加精致貴氣。
“萍兒?”季千雪喊道:“你怎麼在發呆?”
萍兒這才霎那間回過身來,有些歉疚地笑笑,坐到了季千雪的身旁。
她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沈傾云和季千雪,既不主動說話,也不吃東西喝茶,但那目光實在叫人無法忽視。
況且有她這個陌生人在,沈傾云也不好問顧府上的事情,場面一時安靜了下來。
季千雪很是無言,萍兒在哪都能弄出這種尷尬的情況,倒也算一種能力。
沈傾云便叫人端了棋盤上來,許是季千雪心中有事,又被萍兒一眨不眨地盯著,一連就輸了兩局。
珍珠向來大條些,卻也察覺出這個萍兒的怪異。
她和小荷對了個眼神,小荷瞥了那萍兒一眼,對著珍珠露出個生氣的神情。
沈傾云雖然在喝茶,眼角卻也注意到了兩個丫鬟的動靜。
她放下茶杯,對著珍珠說道:“珍珠,給我換一杯熱的,茶水已經涼了。”
珍珠愣了一下,反射性先去給沈傾云做事,卻發現那杯茶水已經幾乎見了底,添些壺里的熱茶就好了。
那茶杯放在桌子的邊緣,一不注意就要碰掉的。
她一蹲下,就對上了沈傾云別有深意的目光。
珍珠抿了抿唇,替沈傾云添了杯熱茶。
剛剛為了擺放棋盤對弈,萍兒的位置挪到了沈傾云和季千雪中間的這側。珍珠退身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撞翻了萍兒的茶杯。
茶水一下子順著方向從桌子全流到了萍兒的裙子上。
萍兒被嚇了一跳,急忙站了起來。
茶水就這樣順著她的裙擺滴落到了地上。
“哎呀!”珍珠驚呼起來:“對不起對不起,給夫人弄濕了!”
她拿出帕子來擦,可萍兒坐下后根本沒有喝茶,滿滿一杯水倒下來,哪里擦得干凈呢。
“珍珠,你是怎麼做事的!”沈傾云呵斥道。
珍珠雙手擰著帕子,歉疚地低著頭。
季千雪看看沈傾云,隨即走到萍兒身邊:“還好嗎,沒被燙到吧?”
萍兒有些委屈地搖了搖頭。
瞧著萍兒濕噠噠的衣裳,沈傾云立馬說道:“對不起,是我的丫鬟做事笨手笨腳的,我回去定會罰她!”
她也走過去,皺起了眉頭:“這衣裳濕了這麼多,肯定不能穿了。這樣吧,樓上有客房,先去客房把這件濕衣裳換下,我立馬叫丫鬟去街上的成衣店買身干凈的過來,就當作我的賠禮。”
萍兒沒辦法,答應了下來。
沈傾云便叫了侍女進來,扶她上去了。
轉頭她叮囑了幾句,讓珍珠去買兩身合身的裙子送過去:“看看她什麼反應,還有,盡量拖延點時間。”
小荷這才明白沈傾云的用意,她開始還真以為是什麼意外呢。
此刻聽到沈傾云的安排,她自告奮勇道:“沈小姐,讓奴婢隨珍珠一同去吧。”
季千雪點點頭:“這樣也好,小荷你注意些,她畢竟還有孕在身呢。”
小荷笑得燦爛極了:“夫人放心吧,奴婢心中有數。”
兩個丫鬟結伴出了門,沈傾云這才坐下來問道:“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可是你那婆母安排的?”
季千雪有些苦惱:“是跟我婆婆有關,不過問題還是出在這個萍兒的身上,只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沈傾云笑笑:“無妨,我們至少有一炷香的時間,你慢慢說就好。”
沒有萍兒在,她隨意了不少,捻起塊點心吃了起來。
每次瞧見沈傾云吃點心,季千雪都覺得她可愛得緊,看沈傾云這般,也是跟著放松了不少。
于是她將婆婆何氏為什麼要把萍兒接回來,到最近萍兒有些反常的表現都一一說了出來。
說完這些,她嘆了口氣:“傾云,我是不是太敏感了一些?”
沈傾云想了想,問道:“你說她最近除了白天黏著你,有時候晚上都還跑到你的房中來?”
季千雪無奈點頭。
沈傾云皺起眉頭:“你的婆婆連這都不管嗎?”
季千雪再次點頭。
“我先不說這個萍兒是有了心思,還是她本身就缺乏分寸感。”沈傾云又拿起一塊糕點:“只是這個萍兒的身份,我覺得你應該重頭去查查。”
“這是為什麼?”季千雪有些愕然:“我婆母應該不會騙我和之恒吧?”
“不好說,或許她也是被騙的那個呢?”沈傾云認真道:“你想啊,萍兒一個農女,還懷著孩子,如今卻對顧之恒起了意。雖然只是有點苗頭,但你婆母就算再開明,也不至于縱容她的行為吧!”
季千雪沉著臉想想,的確如此。
何氏向來以顧之恒為榮,也是個要臉面的,絕不會接納這樣的事情。
沈傾云接著說道:“你說她死了夫婿很傷心,可是她頭上的金簪還鑲著紅寶石呢,那簪子一看就不是她的,可見為了出門還是特意打扮了一番,戴了她最好看的首飾。”
見季千雪一臉的菜色,她隨口問道:“怎麼了,不會是你送的吧?”
屋內安靜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