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咱們去尋一尋姥姥、姥爺吧!”
一開始他們不急著找人,是因為老兩口閑不住,經常出去干活兒。
錢老頭若是接了木匠活,錢老太會跟著一起去打下手。
錢氏早就已經習慣了。
因為錢老太跟著,她有些夜盲癥,老兩口從來不會走夜路。
基本上到了時間,夫妻倆便會回來,這個時辰該到家了才是。
云盛澤看了一眼少年,確認他沒什麼問題,便抱著云煙,關了大門,跟錢氏一起朝錢大哥家走去。
錢家兄弟幾人的宅子都離得不遠,建房子的銀錢也是老兩口出的。
老兩口不偏不倚,每個兒子都給建了三間青磚瓦房。
若是孩子多了,家里住不開了,他們就得自己攢銀子建房子。
出門往右走了大概幾百米,中間經過了幾戶人家,便到了錢老大家。
結果三人沒想到的是,他們又吃了個閉門羹。
老大家竟是也沒有人。
不得已,三人只能繼續往右走,想著去其他兄長家看看。
一直到錢老五家,才看見了屋里有燈光。
錢氏上前喊門,道:“五哥、五嫂,你們在家嗎?我是金玉,快給我開個門。”
云煙還趕緊從空間里拿了一條一斤的肉,又拿了幾個蘋果出來,準備留著當上門禮。
這麼些年沒回來,好不容易回來一次,總不能空手登門吧?
要不該被當成是打秋風了,指不定會惹了舅媽不歡喜。
很快,屋里便有人出來開門了。
待打開了門,錢氏發現是她五嫂,趕緊喊了一聲。
云煙也乖乖喊了一聲“舅媽”。
“五嫂,家里就你一個人嗎?爹娘他們去哪里了?怎的這個點兒還沒回來啊?
我剛剛還發現大哥到四哥家都沒人,他們都去哪里了?”
錢五嫂將他們三人迎進屋,等幾人坐下來了,這才開口解釋了一番。
“唉~小妹啊,你幾年沒回來,不清楚家里的事情!
今兒別等了,他們估摸著今天回不來了!
你二哥他去你年出了事,他們都跟著去縣里看他了。”
一年就得了這麼一次機會看望,老兩口跟其他兄弟五個全都跟著去了。
錢氏一聽二哥出事了,立馬急了,聲音都下意識變大了。
人也立馬站了起來,想要去縣城看看究竟。
“出什麼事了?不行,我不放心,我得親自去看看才行!”
幸好云盛澤拉住了,要不她真得蒙頭往外沖。
錢五嫂若不是懷上了,坐胎又有些不穩,或許也會跟著一起去。
要是那樣的話,他們就真要吃閉門羹了。
等云盛澤將錢氏安撫住了,錢五嫂才將家里的事情給告訴了他們。
原來,去年年初錢二哥不知道聽誰說,有南方的商隊要大量收購藥材,他們可以趁機掙上一波。
按理說,錢家日子雖不算好,卻也不差。
兄弟幾人的日子都過得馬馬虎虎,錢二哥實在沒必要趟這一趟渾水。
偏偏開了年來,錢二嫂染了風寒,生了一場大病,人差點兒就沒了。
家里的家底花得差不多了不說,父母跟其他兄弟還幫襯了不少。
他不愿意欠著兄弟的,也不想看著父母掏空棺材本。
即使其他人根本沒有讓他還錢的意思,他還是想要借此機會賺一筆,將這些錢全部還了。
誰能想到這就是一場騙局?
錢二哥原先是個走貨郎,走街串巷賣點小玩意兒,也認識那麼一點人脈。
因而那一回攬的攤子實在太大,偏偏藥材送過去了,銀子卻是一直收不回來。
那人連帶著所謂的商隊,在當天夜里全都跑了個干凈。
最后,就剩下錢二哥,跟另一個相熟的走貨郎來面對這個爛攤子。
村里人倒也還好說,那些藥材鋪子本就開門做生意,怎麼可能愿意做賠本買賣?
更不用說什麼時候結貨款都是個未知數!
眼見著賬收不回去,那幾個鋪子的老板一氣之下聯合起來,去衙門將錢二哥他們給告了。
他們狀告錢二哥招搖撞騙,欠錢不還。
衙門的人壓根兒沒有多加追查,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之后,直接將錢二哥跟另一個走貨郎給抓了。
錢二哥被判三年牢獄之災。
那些掌柜倒也沒有胡攪蠻纏,只要求追回鋪子的貨款就行。
若是想提前被釋放也行,將所有的貨款結清,并向那些掌柜道歉。
偏偏他們一家就算是砸鍋賣鐵,也拿不出那麼多銀子啊!
那可是足足八百多兩的貨銀啊!
哪怕分攤到兩個人身上,那一人也得給四百多兩吶!
最終,錢二哥為了不連累父母兄弟,只能選擇受刑。
至于那些藥材的貨銀,等他出來之后,會盡一切努力去償還。
錢家老兩口以及幾個兄弟一開始其實是想過去救人的。
只可惜他們每家都不算富裕,即使再掏空了老兩口的棺材本,一共也才湊了二百多兩銀子。
錢大哥去看望錢二哥的時候,沒有隱瞞,直接將這件事告訴了他。
得知這事之后,錢二哥痛苦萬分,卻仍舊拒絕了至親的好意。
大家都要過日子,還有媳婦兒、孩子要養活,怎麼能為了自己傾家蕩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