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錢氏從始至終都沒有走出過房間。
云煙一下子就慌了,可別她娘因為產后虛弱,洗髓的時候出了什麼岔子啊?
她不能沒有娘啊!
若是娘親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她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
“娘啊~你怎麼了?我是乖寶兒啊,你趕緊給我開開門!”
屋內依舊沒有動靜。
其他人一見云煙這模樣,也是開始著急了起來。
云煙可沒管其他人,拍了幾下門沒反應,直接跟個炮仗一樣,朝著門沖了過去。
結果等她剛要撞上去的時候,門突然從里面打開來了。
她一時用力過猛,直接沖著屋里一個趔趄,在眾人面前摔了個大馬趴。
偏偏屁股還一直撅著......
那模樣讓人無法直視!
錢氏確實不厚道地“撲哧”一笑,隨即很快便囂張地哈哈大笑起來。
她倒是不擔心云煙摔傷了,房間里早就被云盛澤鋪上了厚厚的地毯,就是為了防止她孕期磕著碰著。
云煙艱難地從地上爬坐了起來,對著她娘一個勁兒翻白眼兒。
“娘,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是不是在報我跟爹先斬后奏的仇?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今天話只說了一半,怪只怪我太年輕,太過輕信了他人!
嚶嚶嚶,我竟然被最親近的娘親擺了一道,我的心,一下子就碎成了渣渣!”
錢氏捂嘴打了個哈欠,十分隨意地靠在了門框邊,面上一點兒都不著急。
“閨女,沒想到你的小腦袋瓜子里除了吃,竟然還能想到這一層啊?
真不容易!
要不是為了讓你們長個記性,娘其實是打算睡到明天早上再出門的。
但剛剛聽你那情真意切地喊聲,娘差點兒以為自己已經走了!
為了不再聽到你的鬼哭狼嚎,也為了我的耳朵清凈一些,只能趕緊給你開個門來著。
只是沒想到...沒想到我閨女如此熱情,這年還沒過就行此大禮了!
為娘實在是太感動了!”
說罷她還假意抹了一把莫須有的眼淚。
云煙深呼吸,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能生氣!生氣是魔鬼!
她麻溜兒地從地上起來,然后傲嬌地“哼”了一聲,捂著肚子沒出息地喊餓了。
不說餓還好,一說餓,錢氏肚子也應景地“咕咕”叫了兩聲。
她從生完之后就沒有再吃東西了,洗髓過后雖然身體恢復到最佳狀態,但并不代表她不用吃飯了。
于是,娘兒倆默契地選擇暫時握手言和,一起朝著餐廳而去了。
等幾人大快朵頤完了,娘兒倆說掰就掰,各自哼了一聲,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朝著相反的方向而去。
云煙決定了,她今天、明天、后天都不要再理她娘了!
錢氏想著:小樣兒,讓你們瞞著我悶聲干大事,沒個十天半載的就不搭理你。
可等到夜里了,云煙擔心她娘夜里一個人睡不習慣,錢氏擔心她閨女夜里掀被子。
于是,月黑風高夜,一大一小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朝著相向的方向迅速移動。
等到匯合的時候,因為一時不察,娘兒倆成功撞翻了對方。
“哎喲!”
“哎喲!”*2
兩道呼痛的聲音同時響起,等反應過來撞自己的人是誰,皆是“咯咯咯”笑了起來。
有那半夜出來偷食的野貓,原本已經探出了自己的小腳腳,聽到這般毛骨悚然的笑聲......
一聲凄厲又帶著驚恐的貓叫聲響起,一眨眼便撒歡兒似的跑沒影了。
母女倆成功冰釋前嫌,手牽著手回房相擁而眠去了。
剛出生便被遺忘的兩小只......
這天底下怎會有如此慘絕人寰的事情?
錢氏到底還是想起來,自己貌似剛生了兩個娃來著。
于是,第二天早上等吃完了早餐,又伺候閨女起了床之后,才想起來讓人去將倆兒子抱過來了。
母女倆一人戳著一個包子的臉,開始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吐槽。
言語之中,皆是對兩個小崽崽的嫌棄,幾乎沒有一句是好話。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這倆小玩意兒長的真丑!
錢氏摸了摸自己光滑細膩的臉蛋兒,默默將他們的丑歸咎到了遠在千里之外的云盛澤身上。
———
經過半個多月的快馬加鞭,在云盛澤被顛得三魂沒了七魄之后,一行人總算是到了京城。
快他們一步的是高行率先八百里加急送過去且直達天聽的密信。
于是,云盛澤剛進了京城,連口氣兒都沒來得及喘一下,就被一隊錦衣衛“請”進了宮。
百姓們看著這個陣仗,還以為云盛澤這個當事人干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被圣上親自派人捉拿歸案了。
等到了赫連城面前,云盛澤這遲鈍的緊張感,該死地一下子涌了出來。
他甚至連自己是先邁哪條腿都忘了,就擔心因此惹怒了圣上,一不小心腦袋就搬了家。
于是,他左腳絆右腳,成功在初次見面,就給赫連城行了一個“大禮”。
赫連城原本還在喝水,得虧這些年板著一張臉板習慣了,要不差點兒就要控制不住噴水了。
但他身邊坐著的赫連歆就沒這個忍耐力了,直接當場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