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氏被姜容硬生生逼著懸梁。
“大嫂,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就算旁人說你姿態放蕩,大家也都知道你中了春毒,你不是故意的啊……”姜容一臉關切。
喬氏聽的胸口一陣氣血上涌,她站在屋中的矮凳上,手中握著橫于懸梁的白綾,臉色戚戚然:
“弟妹,你別勸了。今日我……我……我不活了!”
原本她是沒想自盡的。
但姜容一進門就來勸她,失節事小,性命為重。千萬別為了貞烈名聲自盡。
那她能不假裝尋死嗎?
“大嫂,你往好處想,你今日難道不快活嗎?那外人議論幾句你是蕩婦又算得了什麼,拿你的名字編排淫詞艷本又算得了什麼,咱們只要自己快樂,外人說什麼不重要啊!”姜容字字扎心。
喬氏被蕩婦兩個字刺的兩眼一黑,直接將脖子擱在了白綾上,“你們都別攔我,世人竟如此說我,我今日唯有一死,留著清白在人間!”
“大嫂!”姜容急地撲了上去,抱住她的腿。
順便“不小心”踹翻了她腳下踩著的矮凳。
于是……
喬氏就被掛在了懸梁上,而姜容還抱著她的腿往下拽。
“嗬嗬——”喬氏的臉色瞬間漲的通紅。
她不是要尋死啊!
快來人,救命啊!
但她脖子被緊緊勒著,劇烈的窒息感讓她說不出一個字。
周圍的婢女都嚇呆了。
慌忙沖了上前,搶救喬氏。
終于……
眾人將喬氏從房梁上救下來,而喬氏已經窒息昏迷,氣若游絲。
“快請大夫!”姜容快樂大喊。
今夜的長房,一片慌亂。
……
照光院里。
喬氏躺在病床上,脖頸有一條極深的淤痕,昏迷不醒。她勉強撿回來一條命,勒的就剩一口氣。
大夫說需要數月才能養回來。
“夫人本沒想著自盡,但世子妃與夫人說了外間那些難聽的話,夫人便想不開了……”喬氏的貼身奴婢,跪在地上向著謝元聞告狀哭訴。
謝元聞臉色陰沉,看向姜容,“你是要逼死她嗎?”
姜容面色淡淡的,一言不發,懶得與他廢話。
直到院外傳來婢女向著世子請安的聲音……
姜容立即向著大院門口望去,那張冷淡的臉,在看見謝凌熙的一瞬間,紅了眼眶,淚眼汪汪:“夫君!”
謝凌熙見她這受委屈的模樣,腳步又快了幾分,大跨步走了進來。
“夫君,大嫂想不開自盡,嚇壞我了……”姜容一把拽住他的袖袍,委屈巴巴:
“大哥卻怪我。容兒明明是救了大嫂……容兒好委屈。”
謝凌熙視線掃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喬氏,落在謝元聞身上:
“道歉!”
“她逼害大嫂!謝凌熙,你要護著她?”謝元聞冷冷道。
“大哥的意思是,今日大嫂出了丑事,但她并無尋死之心,倒是我夫人誤以為她貞烈,誤以為她要尋死,勸錯話了,是嗎?”謝凌熙反問。
謝元聞一時哽住了。
他能否認嗎?
反正喬氏都尋死了,那必定要把好名聲落在自己頭上啊。
“是這賤婢胡亂說話,讓我誤會了。拖下去,打破她的嘴!”謝元聞橫了那婢子一眼,看向姜容,笑容勉強:
“今日多謝弟妹救了拙荊,大哥給你賠不是。時日不早,就不留你們了。”
姜容薄唇微彎,抬眸看著謝凌熙,“夫君,剛才被大嫂撞到腿,站不起來了。夫君,要抱抱。”
第19章 騙他睡覺
花園里一盞盞石刻燈,猶如星星引路,映照小徑。
一襲紅衣的男人,抱著懷中的纖細少女,穿過愜意晚風,穿過暗香浮動,穿過枝頭鵲鳴。
他抱著她,一路往前走。
所有的景致都落在后面,像是一場盛大的夢境。
姜容抱著謝凌熙的脖頸,仰著小臉,如此近地看著他。男人棱角分明的臉,狹長眉眼,濃密眼睫下那雙深邃若星海的眼眸。
謝凌熙啊,她的謝凌熙。
真像在做夢。
“松手。”
男人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夢境。
姜容回過神,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們已經回到了金玉苑。謝凌熙將她放置在矮榻上,她這才放開手。
謝凌熙在她面前蹲下。他修長如玉的手指,輕巧便脫下了她的鞋襪,撩起褲卷,視線落在那雪白如玉的纖細小腿上,沒有一絲被撞傷的痕跡。
“受傷了?”謝凌熙挑眉看她,反問句。
姜容小臉微紅,“我……這是傷到了骨頭,外表是看不出來的……”
“呵。”謝凌熙嗤笑一聲。謝若嬌那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她倒是學的快。
“真的,我好疼!”姜容繃著一張委屈的小臉,眨巴眨巴裝可憐:
“要夫君捏捏!”
謝凌熙眸色暗了暗,“傳女醫,給她看看。”
“啊這……”姜容誘騙夫君失敗,只能咬著唇,垂頭喪氣:
“沒……沒受傷……不用麻煩別人。”
“那你,裝病為什麼?”謝凌熙低眸看她,視線打量,“差點勒死喬氏,還想再坑一筆藥費?”
姜容撇撇嘴,“才沒有呢。一筆藥費哪值當我裝病……”
說著,她抬眸看向謝凌熙,眉眼彎彎,“就是想騙夫君抱抱!”
騙他,抱抱。
這小丫頭,還敢理直氣壯說出口。
謝凌熙沒再多言,轉身就走。
“明明夫君對我一見鐘情,卻對我不理不睬。”
姜容低垂下眼眸,小手揪著自己的衣袖攪扯,淚眼汪汪:
“容兒以前聽信傳言,以為夫君是壞人,才給夫君寫了絕交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