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是個天生壞種,趁他尚未成長起來之前殺了,省事。
“翡翠,去幫我查一查這個人。”姜容將池墨言的拜帖,遞給翡翠。
翡翠鄭重接過,“世子妃放心,此人的生平過往,一定查的清清楚楚!”
……
京城西郊外,一處簡陋的農家籬笆院。
“娘,您眼睛不好,別繡了。我前些時日,給人寫文章掙了一些銀子……”池墨言從一位婦人手中搶過繡品。
那婦人年輕時候應是生的極其美貌,只是受盡生活磋磨,顯得格外蒼老一些。一雙原本美麗的大眼睛,因為日夜刺繡熬瞎了一只,只剩下一只能看得見。
“墨言啊,你現在最緊要的是讀書。可千萬不要為了掙錢,耽誤科舉。” 池母顫巍巍拉著池墨言的手道:
“你爹是進士,你可不能差太遠。”
聞言,池墨言眸色微沉。
“墨言,你最近可打聽到你爹的消息?”池母關切詢問。
池母是江南人士,商戶之女。
未婚先孕,被趕出家門。
幸而她有一雙巧手繡工,靠做繡品,養活自己與兒子。
那位“墨公子”,是京城人士。據說出自小戶之家,去江南探親,與池母意外相識,池母墜入愛河。
他說回京請父母來提親,讓池母等他,他一定會回來。
結果這一走,便是十幾年毫無音訊。
第49章 與世子天生一對
池母在他們約定的煙雨橋,一年又一年等。
去年,池墨言勸說她一同入京尋父,兩人才千里迢迢趕來京城。
“沒有打聽到。”池墨言答道,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唉,只怕是出了什麼意外吧,不然他早該回來找我們了。”池母幽幽嘆了一口氣,語氣里滿是擔憂。
池墨言心底冷笑一聲,什麼意外啊?
他早就找到了那個人。
他給母親的名字、住址都是假的,根本就沒想讓池母再找到他……
但他當年不慎遺落一枚香囊。
那香囊上繡的花紋,池墨言打聽清楚了,正是林家的族徽。
林家是京城世族,并非他與池母所說的“尋常人家”,根本就不可能娶一個商女為妻。
而在他在去江南之前,便做了內閣重臣的乘龍快婿,才能如此年輕的年紀,官至禮部尚書。
池墨言私下去找了林易德一趟,想要為母親討一個公道。
但對方將他打了出來。
毫不留情,險些打死……
他一定要高中進士,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要林易德跪下來求他!
池墨言眼底一片冰冷,但面對母親擔憂的臉,他一句真相也說不出口。
母親癡情,就是靠與林易德見面的信念撐著她走到今日。
他并不在意那個男人,也不在意是誰的兒子。
但他,只有這一個母親。
“您別多想,總有一天能見到的。”池墨言勸慰了一句,扶著老婦人走出院落,轉移話題道:
“今日陽光甚好,您曬曬太陽好好歇息。兒子今日要去一處書齋,那里有一位十分厲害的大儒,有許多人都想拜師,兒子想去那里守著,爭取一些機會。”
“這是好事啊!你快去快去……”池母一聽說關乎兒子學業的消息,轉身便往廚房去:“我蒸了饃饃,你帶著餓了吃。對了,還有我那支海棠春的扇面,你給前輩送過去……”
“母親,那是您的心血……”
“我本就預備著為你讀書賣掉的,如今咱們家也就這扇面能送得出手。
既是拜師,自是要送最珍貴的拜師禮,才能體現你的誠心,希望能讓前輩收下你……”
池墨言被池母硬塞了一個裝在褡褳里的兩塊素餡饃饃,和一個精致的檀木錦盒。
他眼眶微酸,將錦盒悄悄藏在衣柜里,只拎著饃饃出門了。
那扇面貴在用了一種失傳的技藝——千金繡。
價值千金,但十分費眼。
母親便是接了繡坊這個活計,才熬瞎了一只眼睛。她如今再也繡不成千金繡,那海棠春是她最后的心血。
……
青石街,萬卷書齋。
周秀才對于世子妃交代的差事,十分認真。
他已經找人打聽清楚了,這位世子妃,那可是北王世子的心尖尖!
沒想到他蹉跎一輩子,臨老竟然抱上了這麼一棵大樹,他哪敢敷衍。
宋衡就更不必說了。
為了小錢錢,沖呀!
兩人本來就在兢兢業業地篩選消息,撰寫文章……
但隨著秋娘帶回世子妃的最新指示以后……
周秀才與宋衡對視一眼,“今夜不睡,小年輕,你沒問題吧?”
“在下沒事。但前輩您……”
“呵呵,不要小覷老夫,老夫當年也是頭懸梁錐刺股寒窗苦讀十年才考中秀才的。不過是通宵不睡而已……”
哪個讀書人,能不期待千秋第二期呢?
連年過六旬的周秀才看完,都恨不得再寫幾卷文章,沖一沖舉人呢。
于是次日清早,由周秀才與宋衡一同撰寫的千秋下卷便新鮮出爐了。
……
春風樓,風月之地。
一襲華貴錦衣的謝凌熙慵懶靠坐在二樓雅間,懶洋洋喝酒聽曲。
這是上值的時間,但作為一個紈绔子弟,自然不可能在衙門待著。
“少主,四海幫那邊沒有奇藥消息傳來,萬金商行目前也沒有進展。”蕭南星匯報。
自從少主的書房讓給世子妃以后,他們密謀,都只能換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