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世子妃求見。”驚蟄進來稟報。
謝凌熙掃了一眼案桌上的輿圖,蕭南星立即麻利地將圖收好,侍衛又重新把剛才移開的新奇的玩物擺在桌上。
有一盒色彩斑斕的彩石、兩盆奇花異草、一盞精致的仕女圖描金彩燈、還有一條養在青瓷魚缸的彩色錦鯉。
這些是今日各處獻給世子的賞玩之物。
京中紈绔,多好奇石華燈、古董珍寶、花鳥蟲魚等。
乍然一看,十分符合一個紈绔子的書桌。
“讓她進來。”謝凌熙隨手拿起一枚彩石在手中把玩。
姜容今兒穿著一襲雪色對襟窄袖上衣,下著絳紅織金妝花馬面裙,腳步輕快,眉眼微彎:
“夫君,今日天氣晴朗,十分適合打獵。可能帶著容兒一起去郊外游獵?”
頓了頓,又道,“陳光宗他們來北王府近一月,驚蟄說,訓練小有成果。正好帶著他們出去練一練。夫君以為可否?”
謝凌熙視線掃了一眼她的衣裙,“你會騎馬?”
窄袖、褶裙,是女子騎行的裝束。
“啊……我不會啊!”姜容小腦瓜子靈光一閃,拽著他的袖袍晃了晃:
“我聽祖母說,夫君打馬球特別厲害呢。你能不能教教我騎馬呀……”
此時此刻,出身于書香門第的姜容,是不會騎馬的。
她學騎馬,是在謝家軍覆滅以后。
老太妃與她一起重建謝家軍。她跟隨祖母,學習騎射,學習練兵……
老王爺去世,偌大的北王府,只剩兩個女人撐著。
對于這些姜容以前一竅不通的將門之事,她必須得學會。
當然,此時姜容也可以隨便尋個理由,說自己在閨中之時學過騎馬。
不過……
我要假裝不會和夫君貼貼!
謝凌熙覺得姜容有幾分古怪,但照理來說,她理應是不會的。
“好。”
……
初夏,青松山。
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
陳光宗看著眼前開闊的山林,激動的想哭。
在別院里關了二十來日,每日不是訓練,便是加練,他都快被折磨死了。
一心想要逃跑。
但四面高墻聳立,又有黑衣衛巡邏,他逃跑無望……
沒想到,老天有眼,竟然讓他從那個恐怖的牢籠里逃了出來。
哈哈哈!
從今天開始,本陳小爺,就是山高任鳥飛……
“陳哥,你這是往哪走啊?世子妃交代,讓我們每人至少獵一件獵物,你往外圍走,哪找的到獵物!”張傘不解。
李思點頭道,“對啊對啊!那些獵物都鬼精的,全藏在里面……要往深處走……”
“你們兩個笨蛋!”陳光宗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兩人的腦袋瓜子:
“你們難道還想繼續過這種慘不忍睹的生活?”
張傘李思等一眾紈绔齊齊搖頭。
“那還不抓緊時間跑啊!趁現在出來了,我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娘。我就不信她還能去我家找我,我娘絕對不會讓她把我帶走的!”陳光宗揚起胸膛,滿臉即將逃出生天的竊喜。
“對啊,陳哥說的對,我們干嘛不逃啊?”
“跑跑跑,我這輩子從此以后,看見北王府繞著走!”
一眾紈绔恍然大悟,跟著陳光宗一個個百米沖刺就往往外圍沖。
很快。
眾人跑到青松山外圍。
卻在路的盡頭,看見一個可怕又熟悉的身影。
遠處大松樹下,姜容好整以暇坐著喝茶。她身后跟著殺氣騰騰的黑衣衛,每人手持弓箭,指著他們。
“你們這是要去哪啊?”姜容掃了一眼氣喘吁吁的紈绔們,微笑。
一眾紈绔嚇的兩股戰戰,抖成一團,滿臉絕望,如喪考妣:嗚嗚嗚,這是什麼人生疾苦。
唯有陳光宗梗著脖子,往前站了一步,強撐著自己作為帶頭大哥的面子,“是我帶他們跑的,和他們無關!一人做事一人擔!你想干什麼沖我來!”
姜容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十分聽勸,“行。抬水缸。”
下一刻,陳光宗的膝蓋很有自己的想法,砰地一聲腿軟跪在了地上。
陳光宗臉色蒼白,果斷向惡勢力低頭,可憐巴巴哭訴:
“世子妃,我錯了!我只是想我娘了,我想回去看她!嗚嗚,我不能在我娘跟前盡孝,我……我不孝啊嗚嗚嗚……”
“對對對,我也想我娘了!”
“我想我爹了!”
一眾紈绔紛紛附和。
“心念父母,乃人之常情。你們確實許久未曾歸家,等你們學有所成,我必定給你們放假,讓你們回去。”姜容淡淡一笑:
“想要孝順父母,這是好事。此次,我便不罰你們了。”
陳光宗等人齊齊松了一口氣。
好險!
可算糊弄過去了!
“不過,我看你們剛才跑的比平時訓練還快。”姜容話鋒一轉,慢條斯理道:“看來,平日里都沒盡心。”
“翡翠,念。”
翡翠立即大聲接過話,“儀衛司新規,訓練偷奸耍滑,罰加倍。”
眾紈绔:嗚嗚嗚!冤枉啊!我們平時真的盡心了!
逃命的時候跑的比平時快,這……也不能怪我們啊。
嗚嗚嗚!我太冤了!
第61章 騙夫君貼貼
陳光宗等人,含淚回山里打獵。
“主子,大房的人,剛才在咱們附近轉悠。”翡翠上前一步,悄聲稟報。
暗一發現了附近大房的眼線。
未得世子妃命令,尚未輕舉妄動。
“趙側妃這一天天盯著我,怪閑的。”姜容嗤笑一聲。
自打掌家之權落在了姜容手中,趙側妃便派人暗中盯著姜容,尋找她的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