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區區一個姜文勉,不過是殺雞用牛刀。
怎麼還出了岔子!
而且,這和明心司又有什麼關系。
他們怎麼會知道此事?
明心司一向只管涉及官員的要案,但楚訣最好打抱不平……
但凡被他撞見的案子,他都會查個水落石出。
“什麼?”沈太傅十分震驚,“你這話可有證據?”
“若沒有證據,我能來抓人嗎?姜文勉找到了兩份童試考卷,一份寫著姜文興的名字,但字跡我對比過了,完全不同。倒是另一份寫著別人名字的考卷,字跡和姜文興一模一樣。”
“與他交換試卷的人已經死了。但這兩份考卷,便是鐵證如山……”
這些事情,他都查證的一清二楚,核實無誤。
此時一位校尉上前,揭開白布,正是姜文勉的尸體。
“兒子!”姜清榮如遭雷擊,不敢置信地撲了上去。
雖然他平時對這個兒子又打又罵,但只是氣他不爭氣,其實是非常在乎的。
痛失兒子,他悲痛至極。
姜文興看見這一幕,雙腿一軟,連站也站不穩。
沒想到姜文勉雖然被滅口了。
但他身上的試卷還沒來得及銷毀,就落在了明心司手中。
“至于這買兇殺人一事,查一查便清楚了。”楚訣冷掃了姜文興一眼,道:
“帶走!”
明心司押著失魂落魄的姜文興走了。
原地留下姜文勉的尸體。
這尸體他們已經查過,確定是被刺客兇殺無疑。不需再留著查驗,歸還家屬。
姜清榮本是撲在擔架上哭的老淚縱橫,再一抬頭看見自己最爭氣的兒子被明心司抓走……
這一下,他兩個兒子都沒有了。
“爹,這是怎麼回事?剛才那校尉說,二哥是大哥殺的,大哥還科舉作弊……”姜婉震驚詢問。
四周賓客議論紛紛。
“這兩人雖名義上堂兄弟,實際就是親兄弟,多大仇啊,老大把M.L.Z.L.老二殺了……”
“害,這不是顯而易見之事嗎?忠義伯走的早,爵位空懸。沒了老大,便是老二繼承。否則,這老二能那麼費心思的去找他大哥作弊的證據?”
“嘖嘖嘖,姜文興的秀才竟然是替考中的啊?那他舉人的功名又是怎麼中的?”
“我看這事肯定還有后續,得牽連出不少人……”
“這姜侍郎真慘啊,唯二的兩個兒子,這一下都沒了……真的是家門不幸……”
“他是不是做了什麼缺德事啊,不然怎麼會斷子絕孫?”
賓客們議論紛紛,各種異樣的視線落在姜清榮身上。
姜清榮耳中一片嗡鳴,痛失兩子,又聽見四周的冷嘲熱諷,兩眼一黑,當場暈了過去。
“爹,你怎麼暈了?爹!”姜婉慌忙大喊。
姜家,一片混亂。
連個主事的人也沒有。
最后還是姜容站了出來,望著眾人道:
“諸位,今日出了一些意外,招待不周,還望見諒。改日再宴請諸位……”
眾人反應過來,紛紛起身寒暄幾句離開。
改日宴請本是一句場面話。
但蕭南星掃了一眼姜文勉的尸體,不厚道的笑了。
咳,確實,要改日宴請諸位吃席了。
眾賓客一一離去。
沈太傅看見這一幕,沉默許久,安慰姜容道:
“我會派人去明心司打聽消息。若姜文興是冤枉的,一定還他一個公道。這……哎,節哀。有什麼事,盡管來找我。”
壓著嘴角才沒笑出聲的姜容一臉沉重,“多謝。”
第78章 謀劃偶遇
賓客散盡。
昏迷的姜清榮被奴仆抬到了屋中,姜婉不知所措,剩下的奴仆們也不知該怎麼辦。
姜容掃了一眼擔架上姜文勉的尸體,吩咐道:
“來人,去采買白皤棺材,準備辦喪事。”
管事姜忠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領命稱是。
如今姜家正缺一個主事人。
奴仆們誰也不敢擅自做主。
二小姐雖然是出嫁女,但行事有章法,處變不驚,擔得起事,此時此刻,姜家的管事奴仆們,皆是聽她號令行事。
不過片刻,混亂的忠義伯府,便有條不紊地操辦起了姜文勉的喪事。
夜深。
姜容和謝凌熙回到北王府。
迎夏跪在庭院的臺階前,慌忙磕頭求饒,“世子妃饒命,奴婢是被逼的……是三小姐逼我這麼做的,求世子妃饒命……奴婢以后一定忠心耿耿,絕對不敢了……”
“杖斃。”姜容淡淡道。
“世子妃饒命啊……”迎夏嚇的涕泗橫流,慌忙磕頭。
姜容并不多看她一眼,只是看向翡翠道:
“我從姜家帶來的人,全部換了。玉泉山莊的人,該換的換了。姜財,送他下去見他的主子。”
“是。”翡翠領命。
她之前的蟄伏,是不想引起姜家人的注意。
如今兄弟相殘的戲看完,塵埃落定。
這些人,也沒必要留了。
迎夏哭嚎著被拖了下去。
……
明心司。
楚訣連夜審訊姜文興。
有著兩份考卷,和字跡鑒定的文書,姜文興作弊之罪,板上釘釘。
“我不太擅長審案,但很擅長用刑。你自己瞅瞅,喜歡哪一個?我給你試試。”楚訣指著兩側琳瑯滿目的刑具,居高臨下望著堂下跪著的姜文興。
姜文興視線望向那些刑具,渾身直哆嗦:“你你你你……這是嚴刑逼供……”
“明心司酷刑嚴厲,這不是人盡皆知的事嗎?”楚訣笑容冷冽,在燭火的映照之中,更似恐怖的閻王。
隨手拿起一個燒的通紅的烙鐵,靠近姜文興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