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星拿起一粒,仔細驗查,道:
“這是無香子。香味極淺,且很快便會消失,不引人注意。單聞這香并沒有什麼害處,但與天香果相沖,兩者一起服用致命。”
姜容反應極快,“那今日宴廳之中,有什麼東西與天香果有關?”
“澄月釀里便有天香果。”蕭南星答道,又補充道:
“因為無香子的香味極淺,需要離得極近且持續至少半個時辰才能致命。”
姜容恍然,“難怪安陽長公主一直挨著永寧侯,看來不是為了裝恩愛。從他們來宴廳,已經有一個時辰。剛才永寧侯又喝了至少三杯澄月釀……”
“那他很快就要毒發了!”蕭南星道。
安陽長公主這一局,布的巧妙。把香囊扔掉以后,誰能知道是她下手呢?
外人并不知道他們已經夫婦反目成仇,根本懷疑不到她的頭上。
倒是太子黨與董家二房更可疑一些。
“既然如此,那我們幫她把香囊再送回去。”姜容抬眸,看向謝凌熙。
蕭南星遲疑道,“可是這麼多人,怎麼還呢?時間急迫,永寧侯隨時可能毒發了……”
謝凌熙垂眸看她,“想怎麼做?”
她既然說送回去,那必定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姜容眉眼燦燦,“若是宴廳能亂起來,便有機會趁亂將香囊塞安陽長公主座位下面。還得請夫君去找人挑事呢。”
他是個紈绔。
他和人打架,倒也不算稀罕事。
謝凌熙伸手輕輕撫了撫她柔軟的青絲,“嗯,在這休息一會兒。等我回來。”
……
謝凌熙回到了宴廳,坐在席位上。
他的視線在一眾賓客身上一一掃過,最終落在了鎮國公身上。
手掌中的酒杯一扣,起身道,“給我打荀石泉!”
“是!”驚蟄領命。
隨行的陳光宗等人一起沖了過去。
將鎮國公荀石泉包圍。
“干什麼?你們這是干什麼?”太子震驚。
范子弈也是一臉詫異。
荀石泉盯著謝凌熙,將心中刺骨的恨意掩下。就是他和岑庭白,害死了自己的兒子!
他遲早要殺了他們給兒子報仇!
但此時此刻,他笑容和煦,“北王世子這是干什麼?”
“本世子差點被你兒子害死,子債父償,給我打!狠狠打!”謝凌熙冷冷道。
荀河憤怒道,“陛下都沒有遷罪我爹,你這是不服圣旨,你這是抗旨!”
他話還沒說完……
陳光宗已經一個酒壇子偷襲,砸在了他腦袋上。
其他人也都不廢話,直接沖上來就是拳打腳踢。
荀國公府的侍衛倉皇反擊。
雙方打成一團,但荀國公帶來的人少,且非精銳,不是對手。
太子立即讓太子黨的人都派侍衛幫忙……
岑庭白見此情景,也帶著親衛加入戰場。
戰局一點點擴大。
很快,大堂里便亂成一鍋粥。
端王看見太子黨與北王府打起來,心中竊喜,表面上還是故意道:
“兩位都息怒,大家都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別打了……”
安陽長公主與永寧侯等人皆是紛紛起身,躲到一邊。
以免被誤傷。
而就在安陽長公主走后,驚蟄仿佛不經意地追著一個荀家侍衛打到了她的座位處,悄無聲息地將那香囊送到了她的座位底下。
眾人皆被打架吸引了注意力,驚蟄又是個高手,做的十分隱蔽,無人發現。
“精彩!真沒想到北王世子,直接追著荀家揍!”
“畢竟他差點死在南疆。心中肯定對荀家有氣……但陛下沒有懲M.L.Z.L.處鎮國公,他卻公然毆打鎮國公,明擺著不滿圣意,這也是很不要命了……”
“我看陛下也不會怪罪。
北王世子這些年做的紈绔荒唐事還少嗎?”
……
董惜棋看見這一幕,心中暗罵,愚蠢!
雖然她之前就是看中了謝凌熙紈绔,她才能奪得北王府的家業。
但此時看見紈绔干紈绔事,又嫌他丟人,對他十分不滿。
就在董惜棋暗自對謝凌熙評頭論足的時候,她身側的永寧侯突然身子一晃,轟然倒地。
“咳咳咳……”永寧侯咳出一大片鮮血。
“侯爺!你這是怎麼了?”安陽長公主故作一臉震驚,“血……快來大夫啊!”
……
正打的不可開交的雙方停了下來。
互毆雙方沒一個被打死的,但看戲的永寧侯命在旦夕。
慕容時禮一邊派了府醫診脈,一邊派人去宮中請御醫。
府醫查不出病因,只查出是中毒了,連忙施針給永寧侯護住心脈……
但已經來不及了。
宮中御醫匆匆趕來,經過仔細查驗后道,“這是無香子與天香果相沖所致的劇毒。澄月釀里有少許天香果,單飲對人無害,卻與無香子相沖。”
慕容時禮面沉如水,第一時間撇清,“給我搜!我們府中絕對沒有這樣的東西!是誰帶了這種害人的東西進來!”
安陽長公主一臉悲痛,“怎麼會如此?是誰要害我夫君!侯爺,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和孩子怎麼辦?”
眾人也覺得安陽長公主可憐。
她兒子已死,夫君又死,那永寧侯的爵位可能要落在二房了。
在外人眼中,她毒殺永寧侯的可能很小,畢竟她和永寧侯還有機會生下繼承人。
可如今永寧侯一死,爵位旁落,對她來說也是不利的。
楚守臣本是帶著兒子一起來吃喜酒的,如今正好直接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