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手一揮,桌上的東西掃在地上碎了一地。
“一定是沈妤!”沈嫣惡狠狠說:“一定是她!她見不得我好,想要壞我好事。”
梓翠膝行幾步,抓住沈嫣的裙擺,哭著說:“小姐莫氣,氣壞了身體不值當,奴婢,奴婢還有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
梓翠低聲說了幾句,沈嫣眼中遲疑,“這能行?”
梓翠說:“奴婢覺得可以一試。”
沈嫣低頭看著梓翠,抬手摸上她的頭發,“梓翠啊,你也別怪小姐我打你,你知道我生平最不喜歡自作主張的人。”
“奴婢知道。”梓翠連忙點頭。
沈嫣撥下自己手上的鐲子塞給梓翠,“拿著,我說過有我一分好定然也有你一分。”
第 94 章 案子
吃完飯,沈妤算著時間與裴淳禮散了場。
走出食悅閣,小二從旁邊從旁邊的小巷中鉆出來,看樣子東西還在。
天色已經黑透了,街上行人少了許多。
幸虧沒有宵禁,行動倒也自如。
小二的哥哥叫三福,在京中一家不起眼的客棧,這樣的客棧頗受南來北往進京的人歡迎,價錢合適,位置也不錯。
到了客棧,三福帶著二人去了后院的一間房。
“這里頭放的都是些客人住店時落下的東西,”三福介紹,“有時候客人會回來拿,有時候不來就丟在這里,到了時間還沒人取就扔了。”
繞過架子,三福指著其中一排說:“喏,這就是他們的東西,全在這呢。”
沈妤拿起匕首輕輕挑開一只包袱,接著是第二只,第三只……
很快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沈妤轉過身,看著三福問: “那幾人看上去是什麼樣的人?”
三福回憶了一下,說:“一共四個人,有三個看上去三十來歲,有一個老一些,但幾個人的個子都很高,有這麼高。”
說著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那高度大約高出三福大半個頭。
“那體格壯實得很,像……”
沈妤道:“像練家子?”
“對!”三福篤定地說:“一個個兇神惡煞的,看上去就不好惹,說話也粗俗得很,對伙計們呼來喊去的。”
沈妤蹙眉。
這就怪了,幾個人聽著就不像是好欺負的,竟會進京告御狀?按常理說應當是別人告他們才對。
沈妤心念一轉,“聽說之前有人前來行竊?”
三福曾從弟弟四喜口中聽過這位出手闊綽的公子,心里想著這好事今日終于輪到了自己頭上。
于是連忙回道:“是遭過賊。”
“只有這幾個包袱被翻動過?”
“是,就這幾個。”
“丟東西了嗎?”
四喜剛想插話,就被沈妤一個眼神擋了回去。
“沒有。”三福回道。
沈妤問:“為什麼這麼肯定。”
“公子有所不知。”三福微微彎著腰說:“這些東西放進來之前我都事先檢查過,我敢肯定沒丟東西。”
“你確定?”
“確定!”
沈妤盯著三福的眼睛,“可這里頭,分明是少了物件。”
三福眉毛跳了跳,“公子,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沈妤用匕首挑起包袱里一樣東西,丟在三福身上。
三福慌亂一接,疑惑道:“這是什麼?”
“臂縛。”沈妤道:“雖然不是用精鐵打造,但也不是普通的物件,尋常人不知道看走了眼也屬正常。”
“這……”三福捧著臂縛問:“可這和丟沒丟東西又有什麼干系?”
沈妤眼神銳利,“你仔細看看那臂縛,上面有深淺不一的刀痕,還有從皮繩的磨損程度,說明這個臂縛已經用了 很長時間,你說他們看著是練家子,這一點正好符合。”
三福看著臂縛,果然能對上號,皮繩磨損得已經快斷了。
四喜聽得云里霧里,“那到底和丟東西有什麼關系呢?”
沈妤轉著手里的匕首,“既是習武之人,身上應該會帶著刀劍。”
三福臉色唰一下白了。
沈妤掃過他的臉,“沒錯吧?”
三福緊張道:“確實是帶著刀來的,不過第二天走的時候都帶走了。”
“是嗎?”沈妤一笑,“誰去告御狀會帶著刀去?”
“興許那日出門不是去告御狀呢。”三福背脊冒起了冷汗。
沈妤:“也有這種可能。”
三福心口勉強一松,緊接著又聽到面前的公子問。
“不過既然帶了刀,那為什麼又把臂縛給忘了?”
四喜陡然明白過來。
他這個哥哥有偷雞摸狗的毛病,多半是見人客人沒回來,便偷了人家包袱里的東西,這種事顯然已經不是第一回了。
四喜拍了三福一巴掌,有些著急了,“公子面前你撒什麼謊,到底怎麼回事?”
三福緊張地看了沈妤一眼,“我……”
“你放心。”沈妤慢悠悠道:“你若是說實話,我不會抓你去官府,但只要有一個字的假話被我發現,當心你這條舌頭,我這人不愛聽假話。”
三福咽了咽口水,走到門口看了一圈,確認無人才回來,壓低了聲音說:“他們走的時候確實沒帶刀,刀是我偷的。”
沈妤猜到了,多半是三福不識貨,沒看出那臂縛也能賣點銀子。
“刀呢?”
“賣,賣了。”三福結巴道。
沈妤冷聲問:“你既說他們一個個兇神惡煞,看著就不好惹,敢偷賣他們的東西,你就不怕他們回頭找上門來?”
三福緊張得不知如何開口。
沈妤步步逼近,“因為你確認他們一定不會回來,所以才敢肆無忌憚,你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