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了。”沈妤認真道:“那是我自己靠本事掙的錢,和別的銀子不一樣,特、別、香M.L.Z.L.。”
謝停舟沖沈妤笑起來,“發!發雙倍,行嗎?”
空中一聲清唳,白羽俯沖而下,收翅落在謝停舟肩頭,爪子里抓著的不是老鼠,而是一根迎春花的枝條。
謝停舟眸光動了動,抬臂架住白羽,取下迎春花思索了片刻,說:“跟著白羽,看看它去了何處。”
他一振臂,白羽沖天而起,立時有暗衛隨著它消失在夜色里。
一切事畢,蒼又躍回了樹上,悄聲而來無聲而去,那冷然淡漠的性子,倒和正常的謝停舟有些相似。
沈妤驚嘆道:“你怎麼馴出來的這兩個寶貝?”
“耐心。”謝停舟打趣道:“就如同我對你一樣,熬一熬,總能熬出來。”
沈妤聽著他語帶委屈,知道他又開始演上了,不由撇了下嘴,跟隨他進屋。
暗衛少了一個,兮風也不在,擔心刺客卷土重來,沈妤在謝停舟房中歇下了。
今夜太不平靜了,一樁事接著一樁。
沈妤躺在床上睡不著,外間點著燈,謝停舟伏案處理公務的身影映在屏風上。
一個時辰后,暗衛和白羽一同回來了。
謝停舟開門出去,沈妤豎起耳朵聽了半天也聽不見兩人在說什麼 。
片刻后,謝停舟回來,繼續處理公文。
又是一陣過去,聽著臥房內輾轉反側的聲音,謝停舟擱下筆,喝了半盞釅茶。
“不用想了,我來告訴你。”
沈妤一骨碌從榻上爬起來,踩著鞋便繞出了屏風,“你快說。”
謝停舟掃了她一眼,“去把大氅披上我再說。”
沈妤飛快跑了個來回,坐在他對面洗耳恭聽。
她今夜有些問題一直想不明白。
自謝停舟進京以來一直相安無事,說句不那麼謙虛的話,謝停舟無恙則北臨無恙,能保暫時的太平。
可對方為什麼偏偏挑在這個時刻對謝停舟動手?
謝停舟道:“在我開口之前,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后日春蒐,你待在王府不能隨行?”
“為什麼?”沈妤當即抬高了聲音表示不滿。
謝停舟掃她一眼,“不為什麼,答應還是不答應?”
沈妤眼睛轉了一轉,稍稍點了下頭。
謝停舟平淡地吐出一個名字:“暗衛跟到了宣平侯府。”
“裴淳禮他爹?”沈妤震驚道:“宣平侯為何要刺殺你?”
謝停舟抬眸,“你不覺得這個答案得到得太簡單了嗎?”
沈妤皺了皺眉,似乎也品出那麼一絲不對勁來。
死士被抓時便已服毒自盡,就是怕被順藤摸瓜追查到策劃之人身上,如今線索卻直指宣平侯。
“你的意思是。”沈妤說:“刺客說不定已經發現了被白羽跟蹤,于是將計就計,嫁禍給宣平侯?”
謝停舟道:“猜想罷了,屆時再看吧。”
相處這麼長時間,沈妤對謝停舟的性子也有些許了解,他不是個信口開河的人,通常說出口時便已確認了八分。
燈燭燃得嗶啵炸了一下。
沈妤若有所思地伸手去端那盞釅茶,被謝停舟蓋住了手,“喝了更難入睡,去睡吧。”
沈妤被他指使著去睡了,謝停舟盯著那一星燈火面色發沉。
有人趕在這個時候刺殺一定有理由,近日唯一能稱得上大事的,只有春蒐。
今年的春蒐,怕是平靜不了了。
第 146 章 前夕
天色將明未明。
兩名黑衣人踩在第一縷晨光之前進到一處宅院內。
窗前立著一錦袍男子,聽聞腳步聲并未回頭。
“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黑衣人單膝跪地,“他那只海東青太敏銳了,一路跟著不放,屬下按殿下的吩咐藏身于宣平侯府后院中,確認安全才回來。”
錦袍男子道:“辦得不錯,重要的是得手了嗎?”
“屬下無能。”黑衣人緊張道:“未能,未能傷他分毫。”
“不是說你們十人也算高手?竟連傷他一分一毫都做不到。”
“他院內外高手如云,單是暗衛都有四名,況且他身邊還有一名女子,功夫異常了得。”
“女子?”錦袍男子回頭,“你確定?”
黑衣人道:“確定,我看得很清楚,雖沒有直接和她交手,但她功夫極高,和她纏斗的人一個都沒能跑掉。”
錦袍男子指尖敲了敲窗棱,半晌,他說:“那就可惜了,原想讓他置身事外,不要卷入到春蒐這場風波中來,看來他不領情。”
黑衣人謹慎道:“屬下愚鈍,為何要保下他,能一網打盡豈不是更好?”
錦袍男子輕笑了一聲,“留下謝停舟確實是一大禍患,但是如果他在此刻出了事,內憂尚未解決,又得去應付北臨這外患了,況且,他要是去了白山獵場,那我那個傻弟弟豈不是有了靠山,罷了李霽風那個廢物不足為懼。”
……
白山獵場在盛京西面,離盛京不過一日路程。
同緒帝老了,深感自己時日無多,也知這恐怕是自己最后一次春蒐了,于是拖著病體出席。
一行人馬從盛京出發,抽調了大批禁軍,加半個太醫院伴駕。
隨行世家公子無不打馬前行,唯有謝停舟乘了馬車,遠遠落在了那群世家公子后頭。
李霽風本也是個恣意快活的主,這次馬也不騎了,非要跟著謝停舟擠在他的馬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