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風下馬,“王爺身在北臨統籌北方戰場,我奉王爺之命來接王妃。”
兮風亮出腰牌。
曹光進剛伸出手想接,兮風已收回手,將腰牌重新掛回腰上。
“請問王妃現在何處?”
曹光進搓了搓手,“王妃她……”
“風哥——”
兮風只見一個人影快如閃電,直接朝他撲過來,徑直撲進兮風懷里,摟著他的腰不撒手。
曹光進面色略微有些尷尬。
兮風拎著長留的領子扯開長留,“王妃呢?我要見王妃。”
長留紅著眼,“王妃走了,她帶兵去西厥人的地盤了。”
“什麼?!”兮風大驚失色,“何時的事情?”
“已經兩天了。”長留道:“王妃讓我在這里,盯著他。”
長留指了指一旁的曹光進,曹光進這下更尷尬了。
曹光進知道沈妤把長留和四喜留下的用意,看著他不讓他跑麼,現在西厥人走了,他也根本不用跑。
“風哥你來了真是太好了。”長留帶著哭腔說:“你讓青云衛的哥哥們接我的活,我得去找王妃。”
兮風半晌沒有說話,看著城門內的一切。
大軍拔營深入西厥,戰火停止之后,躲去關內的百姓又開始陸陸續續遷移回來。
百姓自發協助余下駐守的守備軍一起修補城墻,看上去一切都是那樣的有條不紊。
青云衛進城安頓,暫時將城防的任務接了下來。
長留說不清楚戰事的發展,還好四喜機靈。
“王妃發現了西厥大軍的變動之后,便對余下的西厥士兵發起了進攻,她在進攻之中發現了西厥的弊端,認為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于是……”
“什麼弊端?”兮風打斷了四喜。
四喜道:“我也是聽王妃說的,若是講得不清楚,還望見諒,王妃說西厥大軍就像狼群,博達是頭狼,當他們在頭狼的帶領之下凝聚起來的時候,戰力會加倍,這是他們的優勢,也是弊端,一旦失了頭狼,余下士兵如同散沙。”
兮風默了默,“那就與北戎相似,他們都是信奉狼的民族。”
四喜點了點頭,“王妃與蕭將軍在……等下,長留,你記的東西給我看一看。”
長留掏出了他記下的東西,沈妤走之前叮囑了許多事情,他怕忘記,所以全都記在了紙上,那紙亂七八糟一張一張的,他半天才找出了幾頁。
“就是這兩張。”
兮風接過,看了兩眼就扔在他胸口,“這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不夠聰明的人看不懂。”長留不服氣地把紙遞給四喜,“他就能看懂。”
四喜拿著紙轉了好幾下才找對方向,沖著長留抱歉一笑,皺眉看了半天總算看懂了。
“博達帶兵離開之后,西厥士兵士氣大減,王妃讓蕭將軍打前鋒,自己則率領右翼出擊,這個……戰術上的東西我說不清,總之西厥退了。”
“嗯嗯。”長留用力點頭,“他們沒有猜到王妃敢進攻,拔營都沒有來得及,是打完直接跑的,這幾日曹光進還在組織百姓去西厥營地搬東西呢,西厥人走的時候燒了糧草但是沒燒完。”
兮風愁眉不展,“窮寇莫追,既然已經擊退,為何還要深入?”
四喜說:“王妃說因為博達撤兵是因為蕭家軍進了西厥腹地,如果王妃不去的話,沈將軍和蕭家軍就會被困死。”
兮風在屋里來回走,晃得長留眼睛都花了。
“王妃可有留下其他的話?”
長留點頭,將沈妤的部署同兮風一一說了。
兮風若有所思地看著西厥領地的方向,“這一仗不好打。”
第 267 章 誘敵
確實難打。
大雪,西厥腹地。
天時地利人和已除去了兩樣,只剩下人和了。
沈妤策馬跑在前面,回頭時看見西厥人又近了一些。
“駕——”
奔宵在催促下目光直視著前方,它是燕涼關最好的戰馬配出來的崽,是沈仲安送給沈妤的禮物。
它橫行邊境數年,沒有馬能跑過它。
但奔宵似乎并不適應更靠西北方的寒冷天氣,寒冷讓它的動作變得遲緩,似乎變得和其他戰馬別無二致,西厥的普通戰馬也能漸漸和它拉近距離。
西厥副將大喊道:“殺,抓住那個女的!活的最好,死的也行。”
沈妤帶著一千多人在雪地里狂奔,身后是追擊的西厥士兵。
“他娘的。”西厥士兵大喊道:“竟然敢來偷襲,不要讓他們活著回去”
西厥士兵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追紅了眼,仿佛勝利近在眼前。
沈妤伏低在馬背上回頭,又望前方。
蕭川匍匐在雪中,渾身凍得幾乎就要僵硬。
但他們都沒有動,貼著地面有一層薄薄的白氣,那是密密麻麻的兵匍匐在雪中的呼吸。
馬蹄聲越來越密集了。
蕭川握緊了手中的刀,撐在地面的手掌已經鼓起了青筋。
沈妤在馬上笑了起來,忽然抬手打了個手勢。
方才四下奔逃的人忽然變得極其一致,隊伍整齊地從中間劈成了兩半,朝著不同的方向奔去。
副將追得上了頭,腦中又極其短暫的時間閃過“這是陷阱”的想法,但很快又被上涌的血液沖昏了頭腦。
“起!”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大喊。
雪地中埋伏的人瞬間暴起,絆馬繩上裝置的薄刃瞬間卷掉了西厥戰馬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