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恬淡的臉龐安安靜靜看著枯瘦的老人,“好。”
她只在蘇家待了半年,跟蘇爺爺見面的次數有限,此時此刻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管家:“您就隨便跟老爺子聊聊。”
阮阮沉吟一聲,唇角挽了挽,露出一抹長輩們最喜歡的乖笑,“我正在吃燒烤,接到電話嚇了一跳,幸好爺爺沒事。”
“顧錦洲做的燒烤特別好吃,爺爺喜歡吃燒烤嗎?等您身體好了可以嘗嘗。”
蘇爺爺和管家一同望向高大英俊、身形清貴的男人。
吃顧家太子爺親手料理的燒烤,自個配嗎?
阮阮繼續說道:“我是學校最胖的舞蹈生,小時候吃什麼都會長肉,我又特別喜歡吃美食,顧錦洲就研究了很多好吃的減肥餐,可我還是沒有瘦下來。您知道我是怎麼瘦下來的嗎?”
蘇爺爺眨了兩下眼睛,表示不知道。
“我是到了年紀,自然而然瘦下來的,那個時候我每天掉一斤秤,爸爸媽媽害怕我得了什麼怪病,拉著我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我在長身體,營養全部供給了身高,所以就瘦了。”
“我變瘦以后呢,以前的減肥餐就不用吃了。沒過多久顧錦洲就回國了,他在國外修煉的烹飪手藝便宜了我,他會做各種肉脯,手打奶茶,還會自己串簽子燒烤…我真的好喜歡顧錦洲哦。”
蘇爺爺笑眼彎彎。
阮阮捧著自己的臉蛋,跟他一起軟乎乎笑著。
顧錦洲摸了一下繞著手腕的佛珠,冷靜自持的眼眸失笑寵溺,他很愛他的小乖乖,一直如此。
哪怕她曾經做錯了事,也是他要拼命找回的愛人。
半晌后,蘇爺爺看了眼管家。
管家了然,開口道:“二小姐,老爺子想把蘇氏集團20%的股份贈予你。”
阮阮正沉浸在‘顧錦洲做的糖葫蘆、三明治、涼皮……好好吃’狀態中,她慢悠悠抬眸看老爺子,又嬌又憨地問:“爺爺,你為什麼要給我?”
管家:“……”
蘇爺爺見到她這副‘不爭不搶真傻真純’的模樣,覺得更要把股份給她。
他并非不相信顧錦洲養阮阮一輩子,只是女子手里有嫁妝傍身,會過得更好。
蘇夫人得知老爺子入院的消息后,立馬趕了過來。
因為管家最后通知她,所以她來晚了。
一來,就聽到了蘇爺爺要贈阮阮股份的話。
蘇夫人小聲嘀咕:“父親,您不是說過瀾兒和阮阮平分20%集團股份嗎?”
管家:“老爺子把遺囑改了。”
蘇夫人:“……”
蘇爺爺給管家遞了一個眼神。
管家會意,去樓下找蘇晟堯。
夫人真是拎不清啊,幸好家里不是她主事,蘇瀾兒雖然姓蘇,但終究是外人。
-
病房里,正在上演另外一出好戲。
蘇瀾兒冷冷地盯著厲少爵,“你跟余霏霏做出了那種事,居然還有臉來見我!”
厲少爵格外沉默,任由她打罵。
齊司衍淡聲問:“少爵,你跟瀾兒認個錯吧,她正病著,情緒不能太激動。”
厲少爵沉聲說:“我認錯人了。”
蘇瀾兒別過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的意思是說,你把余霏霏認成我了?我是長發,她是短發,這樣你也能認錯嗎!你把余霏霏錯認成了我,還是錯認成了蘇阮阮,你自己心里清楚!”
靠著桌子翻雜志的林曦月抬頭,她身穿剪裁精良的黑色法式長裙,長發用玉簪綰在腦后,一身清清冷冷的書卷氣質自成一方天地,跟他們隔絕開來。
在安安靜靜的病房里,這份氣質愈加厚重。
林曦月彎了彎唇角,笑意未達眼底,“雖然我不知道誰對誰錯,但這件事跟阮阮有什麼關系?蘇大小姐隨口就把臟水潑到阮阮身上,未免顯得太沒有教養。”
蘇瀾兒冷冷地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后什麼都沒說。
齊司衍開口道:“如果男人喝了酒,又中了藥,他連男人女人都分不太清,更何況分清楚長頭發短頭發。”
蘇瀾兒憤怒委屈的情緒已經攀上巔峰,失控地低吼:“你們把我當傻子是不是!厲少爵,如果不是你非要捧余霏霏,她怎麼有機會爬上你的床!”
林曦月清淡冷感的臉龐閃過一抹影影綽綽的諷刺,羸弱單薄的身姿獨一份的法式優雅,這一刻竟然把發瘋的大明星蘇瀾兒比了下去。
齊司衍的視線從她身上收回,喉結攢動,慵懶冷郁的聲音啞然,“少爵,你今天先回去吧,不要再刺激瀾兒了。”
“啊啊啊——!”蘇瀾兒尖叫起來,身體搖搖欲墜,“有蟑螂!”
厲少爵伸手去扶她,蘇瀾兒濕紅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倒在了齊司衍的懷里。
齊司衍眼皮一跳,削薄修長的手指把蘇瀾兒扶正,“別鬧了,你理智一點。”
此時蘇管家走了進來,“大少爺,老爺子請你過去一趟,夫人和二小姐都在。”
一直站在陽臺背對眾人的蘇晟堯緩緩轉身,大家以為他是過于憤怒不愿意出聲,誰知道他臉色波瀾不驚。
蘇晟堯淡聲道:“我這就去。”
蘇瀾兒:“大哥,我跟你一起去看爺爺。”
管家:“大小姐養病吧,老爺子沒有事找你。”
齊司衍發現林曦月不見了,他離開病房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