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有兩臺,江念姿雙眼立即亮了。
“誒,行,你幫我問一問,把情況跟她們說明,她們要是愿意的話,兩臺一起租借也可以。”
張靈靈的娘家,就在隔壁村子,張靈靈直接喊江虎過去問問,問了晚上來回話。
江念姿和江成則一直待到孩子退燒,才回到家里。
下午江虎就帶來了好消息,聽到一個月有七塊錢的租金,那兩嫂子一個比一個答應得爽快。
因為縫紉機放家里,一個月都用不到一次,都快積灰了。
江念姿之所以愿意給七塊錢的高價租金,也是為了讓對方爽快松口。
按前期發展來看,也許除去成本,壓根賺不了多少。
但是能幫她們穩住客人,積累客戶,也給她賺錢爭取一點時間。
回頭還是要自己買了做才劃算。
江念姿立即拿了錢給江成,然后請江虎幫忙,讓兩人一起去張靈靈娘家把那兩臺縫紉機抬回來。
江成直接不收,他道:“我手里還有十五塊錢呢,用不著你給。”
江念姿也不和他爭,回頭賺了多給他就是。
晚上,看著搬進家里的兩臺縫紉機,江雪驚訝道:“姿姿,我就只有一雙手呀,就算有三臺縫紉機,我也顧不過來。”
“我們到時候請會用縫紉機的工人。”江念姿笑道。
一切計劃都很美好,不美好的是江念姿的身體。
昨天在大雪天里走了一遭,雖然大部分風雪都被江成擋住,但那寒氣還是入了骨。
江念姿被稱作鬼手神醫,卻拿這具身體沒辦法。
明明努力了那麼久,還是嬌弱得很。
第二天,沈程來到醫館,江念姿雪白的臉色上,透著一絲不正常的病態。
她來回穿梭忙碌,在病人和藥柜之間來回,走幾步要喘幾口氣,還時不時低咳幾聲。
沈程當即皺了眉頭。
這是感染風寒了?
江念姿見他過來,讓他先去老地方等著。
今天是最后一次給沈程治療,不出意外的話,以后他只用吃藥就行了。
給其他病人處理完情況,江念姿端著擺放治療工具的托盤走進來。
隨手把簾子拉上,她又掩唇低咳幾聲。
她步伐輕移,好似隨時都能摔倒一般,如弱柳扶風,身子嬌弱得不行。
距離近了,沈程將她看得真切。
雪白的毛領卷在她臉頰邊,她膚色如凝脂般雪白,但唇色卻沒之前那麼紅艷,有些許蒼白。
她脆弱得像個瓷娃娃。
江念姿在他身旁坐下,沈程看著她,猶豫幾次后,輕聲問道:“江醫生身體不舒服?”
江念姿聞言,唇角揚起一絲笑意,淺淡怡人:“嗯,昨天風雪太大,感冒了。”
她說話柔柔的,或許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的原因,尾音自帶一種說不出的病弱感。
沈程眸色深了幾許:“為什麼不休息?”
“因為你的病不能拖。”
最后一步關鍵步驟,她可不想白費功夫。
因為他的病……
沈程臉頰緊繃,雙眸定定地看著她。
這句話要是平時說出來,他能自己潤色多想,然后心跳亂序。
可現在,他眼里只有她病弱的模樣。
“那給我治療結束,你要回去休息嗎?”
“還不行,我要等人。”江念姿嘴上說著話,手里卻沒閑著。
該給沈程做的治療,一點也沒含糊。
天氣冷,她手指也冰涼。
若是平時,江念姿扎針時,手指根本不會碰到沈程的皮膚。
但今天不一樣。
她有些虛弱,手也軟弱無力,手指捏著銀針,尾指幾乎落在沈程腹部借力撐著。
冰涼的觸感傳來,沈程被凍得打了個寒戰。
江念姿感覺到,看了一眼,說道:“抱歉,我今天手上沒力氣,你可能要忍一下。”
沈程喉結滾動:“沒事。”
看著她柔弱的模樣,沈程心里生出一股欲望。
一股想要將她護著,捧在手心的欲望。
扎針過程,無聊瑣碎。
取了針之后,江念姿兩只手按在沈程腹部,溫聲道:“今天是最后一次施針,我給你按摩疏通一下。”
沈程“嗯”了一聲。
她已經從凳子上起身,伏低身子,纖細的手指按在他腹部。
畫面曖昧,但他感受不到一絲被冒犯的感覺。
因為她的手法很專業,碰到的地方,他猜測不是穴位就是經絡,而且她手指落下去,會有酸脹感傳來。
沈程默默地看著她。
因為身體不舒服,她連頭發都弄得不精細,略顯凌亂。
垂下頭時,鬢邊兩縷碎發灑落下來,更添柔美。
沈程自認不算什麼古板的人,然而面對這樣一個如皚皚白雪中盛開的雪梨花一樣純潔柔弱的姑娘,他竟不敢生出半分褻瀆心思。
甚至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江念姿給他按摩好后,直起身子,揉了揉發暈的腦袋。
聲音溫柔細軟:“好了,你把褲子拉上,等會兒我給你開幾服藥,你拿回去,按照我說的方法熬制,每天早晚三次喝下,吃完藥,以后有機會過來,我給你做個檢查就行。”
沈程“嗯”了一聲,抬手把褲子穿好。
他低垂著頭,心里發堵,最后一天了嗎?
他多想問問她什麼時候去軍區醫院。
可這話一出口,他怕暴露自己著急的一面,讓她猜到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