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疏雨站在床邊不敢出去了。
一下子聯想到一堆可怕的社會新聞。
門被一下下大力拍著,拍得地板都像在共振。
孟疏雨的心臟也被震得發了麻,突然記不起自己到底有沒有給門上好保險。
想到周雋,她慌忙拿起床頭柜的手機,抖著手撥通了他的電話。
一聲,兩聲,三聲,那頭一直沒接,孟疏雨正著急,突然聽見外面拍門聲停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也沒再響起。
孟疏雨牢牢攥著手機,輕手輕腳走到門邊,見保險是上好的,剛想仰頭望望門鏡,聽到門被篤篤篤敲了三下:“孟疏雨,是我。”
聽出周雋的聲音,孟疏雨立馬撥開保險鎖,一把拉開房門。
周雋見了人想說什麼,低頭一看她掌心手機的通話界面,到嘴邊的話一頓。
孟疏雨就成了先開口的那個:“怎麼回事啊?”
周雋指了下走廊另一頭:“醉酒走錯層了,讓人拉走了。”
孟疏雨探頭往外望去,看見服務生攙著一個七倒八歪的男人走遠,松了口氣:“我以為是故意的,嚇死我了……”
“這種時候我在隔壁可以打我電話,我不在還是應該先打前臺知不知道?”周雋抬手揉了下她的頭發。
孟疏雨往后一躲,一把擋住頭頂,品了品這話才反應過來:“我……當然知道了!這不是常識嗎?我就是分析著你離我近,遠親不如近鄰,遠水不解近火,不然能不打前臺?”
周雋瞥開眼去,像在忍笑,片刻后回過眼點點頭:“還睡得著嗎?”
孟疏雨倒想嘴硬,一開口卻怒從中來:“氣死我了,我剛好不容易要睡著!”
周雋抬抬下巴:“那下樓散個步?”
*
孟疏雨想著行吧,這夜半驚魂的,不消耗掉過剩的精力也沒法睡了,回房想找件散步能披的外套卻沒找到,畢竟出差只帶了正式場合穿的衣服。
沒辦法,只能把睡衣換掉,穿上羊絨打底衫和長袖長褲的職業套裝。
走出房門一看,周雋好像也沒找到合適的行頭,換了一身西裝,在西裝外又添了一件切斯特大衣。
……散個步都還挺隆重,不知道的以為半夜去當特務。
孟疏雨和周雋進了電梯,還在回想那個讓人生氣的醉鬼,嘴里吐槽:“今晚這波真是虧大了……”
“嗯?”周雋偏頭看她。
“我長這麼大還沒被人叫過老婆呢!”孟疏雨擰著眉頭一臉的不爽快。
周雋輕輕嘖了一聲:“那虧的不該是你以后老公?”
孟疏雨緩緩扭頭看他。
又不是你,你嘖什麼……
孟疏雨輕咳一聲,一看電梯門開了,當先走了出去,走到門口卻意識到她對這座出差來過幾次的城市完全不熟悉,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
于是她又停下來回頭問周雋:“去哪兒?”
“散步有什麼去哪兒的,走到哪兒算哪兒。”
孟疏雨一聽這話怎麼這麼耳熟,不就是上次在溫泉山莊散步時候她說的。
“學人精。”孟疏雨瞟他一眼。
周雋笑著帶她往酒店外的步行道走去,轉頭問她:“冷不冷?”
大概是穿得還挺保暖,這也才十一月,孟疏雨覺得北城的冬天也不過如……
剛想到這里,一陣風迎面吹了過來,吹得她打了個哆嗦。
身體代替嘴巴直接回答了周雋。
周雋把西裝外的切斯特大衣脫了下來。
孟疏雨眨了眨眼:“那你不冷?”
“我本來應該只需要穿西裝。”周雋繞到她身后,把大衣披到了她肩上。
“哦……”孟疏雨回頭瞅瞅他,抬起手,想把被大衣衣領壓死的頭發扯出來。
周雋剛好也發現了她的不舒服,攏起了她的頭發。
孟疏雨站在原地不動了,默默目視著前方,垂在身側的手輕輕攥了起來。
感覺到周雋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絲,把她的長發一縷縷往外挑,頭發絲好像忽然有了觸覺,變得奇癢無比。
孟疏雨垂下眼,盯著步行道的石磚低聲催促:“快點呀,好了沒?”
周雋打理好她的頭發,又攏了攏她肩上的大衣,讓整件大衣把她的人從后往前裹牢,做到這里忽然嘆了口氣。
孟疏雨蹙著眉回過頭去:“你自己動作這麼慢,催你一句還不樂意了?”
“沒有,”周雋搖頭,“我只是在想——”
孟疏雨疑問地看著他。
“我怎麼會嫉妒一件大衣。” 作者有話要說: 由此可以推出,你還會嫉妒孟孟的床,孟孟的被子,孟孟的枕頭。
第44章 喜歡我
孟疏雨低頭一看,愣了愣才明白周雋嫉的哪門子妒。
好端端一件大衣變成了被撩旺的火爐,把人燒得熱熏熏的。
好像這會兒和她捱得嚴絲合縫的不是周雋的大衣,是周雋這個人一樣。
孟疏雨甩手就要把這件燙人的衣服丟回去。
手抬起來又是一頓。
她為什麼這麼沉不住氣?
喪心病狂到連一件衣服都要嫉妒的人難道是她嗎?
孟疏雨轉過身看了看周雋,當著他的面抬起左胳膊慢慢一寸寸穿過大衣的袖子,又抬起右胳膊依樣穿好。
周雋眨了眨眼,眼色疑問。
孟疏雨拉了拉袖口,讓兩只手從過長的袖子里努力伸出來,然后抄進大衣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