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呼一吸之間,公西越的身形變成了一虛一實兩個,以同樣的姿勢端坐著,分神中心則托著一朵宛如蓮花的虛影,中心一個與她模樣相似的孩童輪廓,隨著她的呼吸而動。
那代表著她和千共生一體的連接。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紫色的天雷閃電般劈下。
只有極少數得天獨厚的天賦者,才能在跨越小境界的時候引來天雷淬體。
天雷沒入身體,公西越驀然從天地之間得到了新的感悟。
她感到一種如芒在背的危險,潛伏的危機如附骨之蛆,害蟲逃脫了她的掌控,已然開始了新的蠶食。
公西越閉眼皺眉,借著天雷可以溝通天地的時機,勾指算了算。
很快她就得出了一個不算好的消息。
問題果然還是出在蕭授那里。從伏雪宮一行后,她將蕭授的口舌毀去又將他驅趕出丹南雪山。
蕭授因此很是老實了一陣,監視他的人送來數次回報,說他躲在一個安南小城里消沉度日,不曾離開。
如今算來,他恐怕早就發現監視者,金蟬脫殼逃走了。
若不是進階時的危機感,她恐怕還要繼續被隱瞞下去。
確實小看了他,兩次見面都是個廢物,被她輕易處置,不知不覺她對蕭授和他的系統都有了輕視之心,才被他輕易逃離隱藏。
“哼。”
公西越冷哼一聲。逃走又如何,只要他還在繼續攻略身邊的女子,出關之后必定能將他找出來。
在那個未來中,盈盈師妹和清月師叔都在蕭授的攻略之列,不過如今她們兩人都還在宗門里,沒有機會碰見蕭授。
除了她們,還有她的死對頭,魔界少主屠紅纓。
想起那發色如楓,性烈如火的屠紅纓,公西越倒是不覺得她會被蕭授攻略。
屠紅纓在那個未來會對蕭授感興趣完全是因為“公西越”喜歡蕭授,為了挑釁對手,才給了蕭授可乘之機。
如今的公西越對蕭授不屑一顧,屠紅纓眼高于頂,更看不上一個毀容的廢物男人。
“千,怎麼了?”公西見辰摸著小外甥女的腦袋。
千穿的像個紅色的花蝴蝶,撓著自己的胳膊,渾身癢癢一樣扭動了兩下。
剛才不知道怎麼了,她感覺自己好像被電了一樣,有點麻麻的。
但是很快孩子就把這點小問題丟到了一邊,繼續和舅舅一起往自己的儲物小錦囊里塞各種靈石和金子。
公西家過年人格外多,千輩分太高,底下還有一堆大孫子要來拜見她這個“老祖宗”,她可都是需要給壓歲錢的。
每年公西家都會把靈石或者金子打造成諸如葫蘆、金魚之類寓意好的形狀,用來賞給家里的小輩。
如今擺在千面前這一大堆小玩意,就是公西耀為她準備的。
“呼,好累。”裝好之后,千大呼一口氣,站起來要舅舅背。
大姐姐不在場的情況下,公西見辰就是個翩翩風流的公子哥模樣,每一根頭發絲都精致,更不要說身上的衣服佩飾,一點褶皺都不曾有。
可是小外甥女要背,在意形象的小舅舅也拒絕不能,只好揮著扇子嘆氣,老實往孩子面前一站。
“千,小舅舅背你可以,可千萬別把小舅舅這身新衣給弄臟了。
”
千才不管那麼多,炮彈一樣撲上去。
公西見辰感覺小外甥女勒著自己的脖子,兩條腿踩到了自己身上,表情一苦,手上袖子一繞,托墊在孩子腳下。
“唉!唉!我這上好天河紗制的新衣,被你兩腳就踩臟了。”嘴里說歸說,袖子卻沒挪開,穩穩背著身上的孩子。
陪她玩了一會兒,兩人等的公西聞星終于梳妝完畢出來了。
她平日里就喜歡華麗的裝飾,今日更了不得,整個人散發著珠光寶氣,美艷驚人。
“千寶!快看看,姨姨今天漂不漂亮!”為了維持自己美麗的模樣,公西聞星甚至忍痛沒有親手抱著千,就為了不讓自己的衣服起皺。
她端詳千兩眼,忽然皺眉說道:“感覺千寶這樣還是太素淡了,頭上多戴兩朵珠花吧,脖子上的瓔珞太小了,不大氣,換個大的……算了,我帶你去再打扮一下!”
公西越是個劍修,不喜歡身上帶著累贅,自然也不愛給女兒戴任何裝飾物,衣服更是選的簡潔輕便為主。
但公西家的風格是富貴逼人,千一回來就整個鳥槍換炮,衣裳顏色要鮮艷的,樣式要復雜的,布料要漂亮的,手上戴的頭上插的脖子上掛的,一樣不能少。
千坐在姨母的妝凳上,在姨母去給自己選首飾的時候,注意到面前妝臺上各種瓶瓶罐罐,便不安分地伸出手去摸。
親娘從不用這些,千都沒見過這些漂亮罐罐,這些脂膏粉末聞起來香香的,摸起來滑滑的。
公西聞星拿著一堆適合孩子的首飾過來,瞧見小外甥女用短短的手指摳著香粉,在手里啪啪拍開,又往臉上去涂,涂了一臉的粉紅顏色。
一轉頭,嘟嘟的小臉像猴屁股似的。
公西家在府邸內的碧游山舉行年關慶典,整座山燈火通明,蜿蜒的宮殿長廊上盡是提燈的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