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殺到麻木的弟子看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白色身影,都是精神一振。
為首一臉堅毅的弟子認出她來,喜出望外喊道:“大師伯!”
差點陷入恍惚的弟子們紛紛喊起師伯,只有奮力攙扶兩位重傷師兄的小弟子愣頭愣腦說:“不會又是畫皮鬼的把戲吧?”
這話說得其他弟子俱是一愣。
這事發生過好幾次了,那畫皮魔故意戲耍他們,故意派出頂著同門臉的畫皮傀儡假裝營救,再在他們看到希望時陡然反轉。
片刻寂靜中,公西越一言不發,將溫尋真和千推到還站著的兩個弟子身前。
“看好她們。”
墜霜風陡然變大,在空中揮舞,寒霜從她腳下飛速蔓延,將灰黑色的土地與周圍變異的怪樹都凝結成冰。
連地上那些倒下的畫皮傀儡都一起凍在了地上。
“是大師伯的霜寒九式,是真的大師伯!”幾個弟子再不懷疑。
他們敬佩激動地看著周圍變成一片銀白,連隱藏在空中如蛛絲般的傀儡線都結上一層白霜,顯露出痕跡。
被溫尋真抱在懷里的千被冷風吹得打了個噴嚏,將幾個眼睛閃亮的弟子目光吸引過來。
“啊!是大師伯的女兒!”
被師兄攙扶著的重傷女弟子陡然站起,激動地湊近。
“師妹,你還能站起來嗎!……你小心點,我們還沒脫險呢!”
師妹擦了一把臉上的血:“怕什麼,大師伯來了!”
師兄:倒也是。
公西越凝聚靈氣成巨劍,圍繞自己與身后弟子們,在墜霜風的指引下重重扎在周圍的地上。
瞬間結冰的傀儡與周圍凍硬的樹木,全都震碎,化成大蓬冰屑濺在半空。
“嘣嘣嘣——”
絲線崩斷的聲音接二連三,遮眼的冰屑之中只聽得一聲笑。
“不愧是孤月劍君,這一來,好大的陣勢。”
距他們不遠處,一片畸形樹林遮掩住的后方,藏身于此的畫皮魔指揮著身下人轎往后退去。
才放松下來的幾個弟子陡然繃緊,沒想到幕后黑手竟然就離他們這麼近,若不是大師伯將周圍掃空一片,都逼不出她來!
溫尋真站在幾個弟子旁邊,伸手捂住千想要接天上冰晶而大張的嘴。
突然間她察覺到異樣視線,與畫皮魔身旁站立的其中一個傀儡對視了。
只一眼她就看出來,那是蕭授!
畫皮魔此時用的皮囊是個美艷絕色的女人,她讓十幾個傀儡互相扭曲著腿和手臂,搭成轎子,她便坐在這詭異的人轎之上。
人轎旁邊還伴著好幾個臉戴面具,身形優越的男子,看上去也是她的傀儡。
他們顯然更受寵,不用扭曲肢體,也沒有被當做消耗品丟出去戰斗,可以隨侍一旁。
“畫皮魔,十二魔將之一,私出魔界,是想撕毀盟約?”
公西越說著,手上墜霜風已經再度起勢。
若是其他人,畫皮魔可能還會詭辯幾句,但她了解這位孤月劍君,她不是會聽人狡辯的類型。
遇上她,少說廢話,直接跑就是了。
和這種越長大越冰冷無情的劍修講道理可不是傻嗎。
所以畫皮魔一出聲已經在退,公西越短短一句話時間,巨劍又在頭頂凝聚。
畫皮魔手指微動,幾十具死傀儡從地下鉆出。
靈氣匯成的巨劍斬下,在空中被細線攔住,巨劍斬斷無數細線的同時,劍身也被細線切割消散。
轟鳴聲炸開,地面落下巨大劍痕的同時,畫皮魔也消失了。幾十具死傀儡身體散落在公西越身前。
“不好,畫皮魔逃了!大師伯,我們趕緊去追……”
公西越站在原地未動,忽然間側頭咳出一口血。
她眼前昏黑,體內梳理有序的靈力劍氣和藥氣混亂沖撞,墜霜風牢牢扎在地上讓她借力才沒有倒下去。
注意到她不對勁的幾個弟子大驚,忙上前來攙扶。
“不必。”
公西越看見跑過來抱自己大腿的女兒,才驀然意識到什麼,銳利的雙眼往旁邊掃去。
“溫尋真人呢?”
“誰?剛才那位姑娘嗎?她剛才還在旁邊。”
“這、這人不是大師伯的朋友嗎?”
被她跑了,還真是會抓緊機會。
“大師伯,你沒事吧,你可是受傷了?”弟子們有些猶豫,“還是先回城中吧,等大師伯沒事了再來尋畫皮魔。”
公西越把急著喊娘的千按在自己腿上,摸著她的后腦勺問幾個弟子:“你們為何在此,畫皮魔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立刻解釋起來:“我們是為了尋找薛師叔而來,薛師叔幾日前失蹤,我們一路追查到此,發現了畫皮魔的蹤跡,薛師叔一定是被她抓了!”
在幾人的解釋下,公西越才知道,十二城修士們很多染上奇怪的惡疫,他們懷疑是魔界的瘴魔作祟。
于是一部分駐扎在此的弟子悄悄潛入魔界打探消息,同時送信回宗門請求援助。
木系靈根,擅長祛除惡疫的薛盈盈就趕來了此處,她一來,確實制止了城中惡疫蔓延。
但很快她突然消失了,只留下一些模糊的線索,所以他們剩下的這幾個弟子根據線索追查至此想救出她,人沒救到又落入畫皮魔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