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是陳姨娘教的不好。姑娘家的有委屈就說,免得悶在心中憋出病來。”
陸清婉捧著她的小臉,拿帕子給她擦著,“豪門世家的婚姻就是利益聯姻,即便是陳柯然和顧雯珺也都沒嫁娶到最合心意的人。倘若你是個精明能干的姑娘,我也容你爭一爭,可你的眼里只有他,在陳家是根本無法立足的。”
“姐姐,我不想在陳家立足,我只想心里有他就足夠了。”
陸鈺凝嗚嗚的哭起來,“可他心中有的是你,不是我。我連做個妾的資格都夠不上。”
陸清婉聽了這話突然兇起來,“我早就說過,陸家的姑娘只可做妻,不可做妾。這個念頭你給我徹底斷掉。否則我便不認你這個妹妹,我說到做到。”
陸鈺凝撲在她的懷里道,“我知道不應這麼想,可我就是忍不住……要不然姐姐你打我一頓吧,把我打得重一點,疼起來我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陸清婉哪里舍得下手打?
“為了那個傻子,你自苦自虐值得嗎?父親回來,我要盡快商議一下你的親事,早些把你嫁出去,你可能就把他忘記了。”
第188章 薄命
陸清婉并沒與姐妹們再去春風樓吃吃喝喝,而是帶著陸鈺凝早早的回到了家。
雖然黃氏過世沒有張揚,但畢竟還算陸家夫人。家中摘了紅藍黃綠的擺設,掛上了白喪條子。喪禮也沒有大操大辦,直接從十方庵入棺拉走,抬回祖宅下葬了。
陸靖遠并沒有去祖宅,是陸錦方從鹿峰書院趕了過去,扶靈回郾城入土下葬。
“唉,倒是可憐了方哥兒,剛去鹿峰書院奔出個苗頭,就要休學,為她守孝二十七個月,苦了他了。”
陸清婉并不覺得這是壞事,“靜下來休息一段日子也好,免得他在鹿峰書院魂不守舍,根本無心思讀書。”
陸清婉轉了話題便說到陸鈺凝,“鈺凝的年紀也不小了,從禮節上講,她只需要守孝一年。不妨借這個時機為她謀一門親事,守孝時期一過,便可成婚出嫁,兩不耽擱。”
陸清婉突然提到婚事,陳姨娘品出些異樣的味道,“大姑娘能為鈺凝操心,是鈺凝的福氣。是不是大姑娘已相中了合適人家?”
“瞧姨娘說的,這事兒怎麼可能我插手,是需要父親去操心尋覓的,我來操持豈不是逾越了?”
陸清婉立即把事情撇干凈,“不過巧姨娘是有身子的人,別為夫人守孝虧了嘴,這一點父親就應下吧?”
“理當如此,就依照清婉說的辦吧。”
陸靖遠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說了幾句之后,就把下人們打發下去,只留陸清婉一個人說話。
他猶豫半晌,拿出了黃氏的臨終遺書。
其實這信是牧塵臨摹寫的,無非是向陸靖遠說出當年的錯事,求老爺善待方哥兒。
“我也沒想到她會對你母親下狠手。倘若知道,怎麼也不可能將她抬房扶為正妻的。”
陸靖遠真是嘆了又嘆,哪怕快六月的天氣,他也覺得屋內有些寒冷。
陸清婉接過遺書草草略過,“若不是祖母早早把我接去祖宅庇護,恐怕我也成了冤死鬼,不會坐在這里同您悠哉悠哉的說著話了。”
陸靖遠心中有愧,被女兒如此擠兌也還不上嘴,“你怎麼像是早就知道?看見這信一丁點都不驚訝?”
“我當然早就知道。
當初陸鈺蓉搶了世子婚約,還污蔑我失了清白,要置我于死地。父親不是偏向著她,不愿認我這個女兒嗎?”
“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你又何必再提出來。”
陸靖遠連忙說到嫁妝的事,“忠寧侯府把你妹妹剩下的嫁妝都送回來了,陳姨娘去看了看,其實也沒多少物件,就全都交回給你。想怎麼辦都依你,為父絕對不插手了。”
嫁妝不管,銀子自然也不用還。
陸清婉自當樂意大豐收。
畢竟銀子也拿到了手,嫁妝也拿回來,里外里,她白白賺了幾萬兩,值了。
陸清婉正準備去庫房看看抬回的嫁妝,臨走之前多了一句嘴:“不知父親還記不記得侯夫人那位死去的妹妹?當年她常被侯夫人帶著一齊到府上來找我母親的。”
陸清婉不過隨意試探,沒想到陸靖遠還真知道,“那也是個溫婉善良的姑娘,只是紅顏薄命,可惜了……”
第189章 往事
“父親能詳細說說嗎?”
陸清婉還真沒想到,溫陌寒都沒印象的人,陸靖遠居然記得這般清。
幸好多了一句嘴,否則一定又錯過了。
“她名字叫于綃柔,說是侯夫人的妹妹,其實是遠房表親,血緣關系不近。她父親當年是交城縣的縣令,為了一樁拐賣人口的案子被罷官砍頭,抄家流放。就這麼一個孤女,臨死之前托人送到鳳都城,被侯夫人收在身邊,其實到臨死的那天,她都沒脫了奴籍。”
陸清婉有些意外,她還以為是侯夫人的親妹妹,“感覺侯夫人待她不薄,后來怎麼死了呢?”
“綃柔姑娘無依無靠,只能在侯夫人身邊伺候著。
嫁去忠寧侯府,也一并帶著了。她性格好,能說會道,詩書茶畫都拿得出手,更有一門極好的烹茶手藝,很是得人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