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靖遠氣得起身背著手就走。
李姨娘和陳姨娘有些擔心,是不是真把老爺給惹生氣了?
陸錦方也余光偷偷瞄著,“我剛剛是不是有點過分了?”畢竟這是親爹,他開始懷疑陸清婉出的損招是否奏效。
陸清婉聳了聳肩,“他才不可能走,只是躲去角落中偷偷看,稍后但凡鬧了不可開交,他馬上就會出來。”
“我有點不信。”陸錦方對父親還存有一絲廉恥期望。
陸清婉拍了桌上五十兩,“若我說錯,五十兩歸你,若我說對了……”
“我可沒錢。”陸錦方道。
陸清婉擺手,“不用你給銀子,但你要給我做一個月的小跟班兒。”
陸錦方冷哼一聲,“我還真不信這個邪,這五十兩一定會到手的。”
第403章 軟飯
陳叔兒把田娘子的兄長田武政請進正堂。
他沒看到陸靖遠,只有兩個晚輩孩子,頓時臉色就落下來。
“陸主事的架子真夠大,府上迎客不出面,只放兩個小孩子想打發人?六品官銜的帽子戴得真夠歪的。”
開門見山就挑理,陸錦方微微挑眉,算是有了見識。
“您突然前來,父親不在家中,沒有抽出時間招待也是情有可原,畢竟您也不是皇帝,想招誰馬上就來等著見,沒這個道理不是?”
鹿峰書院都是閑散文人,平時說話也格外膽大包天。
田武政嚇了一跳,“你是誰?”
“在下陸錦方,家中行四,陸府長子。”陸錦方讓陳叔給他上了茶,“您今日有何事可以直說,晚上父親歸來,我會替您轉達。”
田武政冷哼一聲,坐了旁邊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兒,“我來是想問問,你們府上到底什麼意思?明明是要娶我妹妹為繼室夫人,如今又突然請他人做媒,還說什麼未婚的姑娘優先,這不是明擺著打我妹妹的臉?是欺負我田家沒人?”
陸錦方瞄了一眼陸清婉。
陸清婉在一旁幽幽地道:“那一日你們到府上做客,父親可是點頭答應迎娶田娘子了?”
田武政一怔,“可他也沒說這門親事吹了啊。”
“父親既然沒答應,我重新為父親選良人有何不可?是犯了哪條罪過嗎?我一個內宅的姑娘還真不懂,您是在府衙做事的,不妨教一教我?”
陸清婉慢條斯理的說著,懟得田武政還不上嘴。
他在鳳都府衙任七品推官,管的就是案件獄訟。這事的確是不犯大梁律法,只是說起來讓田家沒體面。
“你甭在這里胡攪蠻纏的,讓你父親出來給個說法。如今我妹妹聽了外邊傳聞,氣得不能吃不能睡,整個人的精氣神兒都被抽空了。你們家總不能置之不理,要對此事負責。”
“來吃頓飯,心情不好,我們家就要負責?”陸錦方臉子一酸,“那您是不是心情不好,就把人腦袋砍了,也這麼無禮判罰?”
田武政氣不打一處來,“這是在說親事!你總往律法上扯什麼?”
“說親?我看是碰瓷。”
陸錦方冷哼一聲,把那聘禮單子還給他,“您家這位姑奶奶人美良善,賢良淑德,可惜這聘禮太過貴重,我父親出不起,就請田大人為您妹妹另覓新婿吧。”
提到聘禮,田武政頓時不樂意了,“我妹妹放在鳳都,也是出類拔萃的人。你們住著豪奢的宅子,穿著價值連城的緞子,卻口口聲聲娶不起?這是侮辱誰?”
“那您恐怕是不知陸家男人有多苦了。”
陸錦方端著茶碗抿了一口,撩了下衣襟,大言不慚,“我就實話跟您說了,這宅子是我大姐的,我們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大姐出銀子才能買得起。
我父親一個月就四百兩的俸祿,去了日常花銷,剩不下幾兩,就連我和弟弟讀書,都是大姐出的錢。”
“說白了,我們陸家的男人都在吃軟飯。別看府邸外表華麗,其實里面的破事多了去了。我若是您,就為田娘子尋覓良人,別來我們府中受苦了。”
第404章 吵架
“噗!”
陸清婉一口茶就噴出來,嗆得咳了幾口,才看到陸錦方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
昨晚二人商議把她說得兇煞刻薄,再把陸家說得慘點兒。
可也沒讓他說陸家男人吃軟飯?這父親聽見,還不得氣個倒仰!
果然,這話一出,不僅正堂內的丫鬟姨娘們連忙低頭捂著嘴,堂后稀里嘩啦一陣碎響,顯然是陸靖遠砸了什麼東西。
陸錦方一個白眼翻上去。
看來父親果然在后面偷偷地聽。
陸清婉努了努嘴,示意他輸了。
陸錦方看著一臉驚愕的田武政,沒好氣地道:“家中就是這麼個情況,不妨您回去與田娘子商議一番,倘若聘禮折半,我父親也愿娶田娘子續弦為妻。若您覺得委屈了妹妹,就當此事沒發生。”
“折半?這怎麼能行!”田武政頓時不滿意了,“你以為這是買賣?這是親事!”
陸錦方二郎腿一翹,“買賣是要有來有往,我們家也沒提嫁妝要準備多少,怎麼能算買賣?”
田武政氣地起身怒罵,“你、你們府邸欺人太甚,行事不合禮數,不顧情面,實在可惡至極!”
“禮數?呵,我母親孝期還沒到一年,你們就登門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