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婉和柳蘭薰遞了名帖,送上了禮,不慌不忙地在院子里晃,也不想單獨去拜見,只想等賞月宴時,去打個招呼露一面。
可惜二人想得挺美好,去園子角落賞花時卻遇上了紀云杉。
她和身邊的姑娘們全圍在一位端莊貴氣的老年婦人身邊。
陸清婉不知此人身份,柳蘭薰湊她耳邊道:“這位是宣平侯夫人,她的女兒嘉妃娘娘,也是三皇子和六皇子的生母。”
陸清婉輕挑下眉。
三位皇子被罰,陛下還給了太子殿下許諾,其他皇子的母族也開始蠢蠢欲動,全都坐不住了?
陸清婉和柳蘭薰思忖是否躲去角落,避免請安敘話。
紀云杉看到二人便直接戳破了心思,“怎麼瞧見宣平侯夫人都不來問安?柳姐姐是被身邊那位拐帶的禮都不遵了。”
紀云杉擺明了指桑罵槐,她針對的是陸清婉。
無論那天在長公主府出丑、還是陸清婉與溫陌寒的謠傳,她都忍不了這個女人在眼前晃。
一個剛攀上五品的小官之女,憑什麼?!
宣平侯夫人順著聲音瞧來,陸清婉與柳蘭薰也不得不過去行禮問了安。
“蘭薰我是見過幾次的,身旁這位有一些面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宣平候夫人雖發鬢斑白,端莊雅致的容貌,也看得出年輕時是出類拔萃的美人,即便年邁也有無可比擬的氣場。
陸清婉對宣平候夫人初見印象不錯,規規矩矩福身,“民女陸清婉,父親是工部員外郎陸靖遠,小戶之家不值一提,難得今日有緣入侯夫人的眼,給夫人請安了。”
第443章 矯情
提到陸靖遠,侯夫人自當沒有什麼印象。
旁邊的中年婦人湊其耳邊說了幾句,宣平候夫人恍然點了點頭,“原來在鳳都城聲名鵲起的姑娘就是你,我今兒可算是見到了。”
雖然宣平候夫人面容掛笑,可誰都聽不出這句話是褒是貶。
陸清婉品不出,也不在意,“名聲好壞,都是外人傳的,做不得數。但清婉開的那家香料鋪子還是多人夸贊的,如若夫人有興趣,可以試一試香。”
眾人有些驚詫。
沒想到如此刁鉆的問題,陸清婉會直接轉到熏香鋪子?
“臉皮還真是厚,這種場合開口便提商賈俗事,說什麼熏香鋪子,真是小家子氣,沒見識。”紀云杉在一旁小聲嘀咕,身旁自當也有認同的人。
“家中沒有嫡母教導,就是出不得大家閨秀,眼睛里只有銅子兒,可惜這張俊俏的臉皮了。”
“你覺得人家可惜?可還拒絕過忠寧侯府世子呢。”
“還不是被妹妹搶了親,拿了契約去搶嫁妝,祖宗的面子都丟盡了……”
紀云杉這一群姑娘左一句、右一句地把陸清婉扒了個遍。
宣平候夫人也沒阻止,只是靜靜地看著陸清婉。
柳蘭薰有些想駁斥,可在侯夫人面前,她的確不敢過度放肆。
陸清婉卻充耳不聞,面不改色,好似壓根兒沒聽到似的……
姑娘們越說聲音越小,因為對方壓根兒沒反應,一拳打了棉花上,顯得她們很是斤斤計較,小肚雞腸……
花團錦簇的園子里,又逐漸恢復到安安靜靜。
宣平候夫人暢快地笑了起來,“你這眼神里有許多話,怎麼不肯辯駁兩句?”
陸清婉慢悠悠地道:“話語過糙,夫人面前不敢放肆。”
宣平候夫人擺了手,“說,我給你做主。”
陸清婉目光掃過紀云杉和那幾個不知身份的姑娘,“賤人,就是矯情……”
“你……”
紀云杉氣得要發怒,侯夫人身旁的婦人捂嘴笑起來,“都是年紀輕輕的姑娘,沒得你們說了半晌,不容人家還一句嘴,園子里這麼多美艷牡丹,就別繼續搬弄是非的煞風景了。”
婦人這話,顯然是宣平侯夫人的心意。
姑娘們連忙為侯夫人賠罪,侯夫人聲稱有一些累,讓她們先去賞花,其實也是變相地把人攆走了。
陸清婉與柳蘭薰也想離去,宣平侯夫人身邊的婦人卻留她們喝茶。
“你們兩個瞧著也是不合群的,就陪我這老婆子坐坐,我倒是對你說的香鋪有興趣,你便多講一講,讓我樂意把兜里這點兒體己私房都花出去。”
宣平候夫人如此頑童性子,陸清婉倒也沒有吝嗇,把鋪子里新設計的幾款香都介紹個遍。
還仔仔細細問詢侯夫人的身體如何,可以在熏香中加入藥材香料,搭配相宜,還可加入其他的香料祛除濃郁藥味兒,與尋常的熏香法子大不相同。
話題一開,陸清婉便收不住嘴。
外加宣平候夫人在此,陸陸續續也有人來請安。
侯夫人卻擺手示意她們不要打斷,由著陸清婉小嘴吧嗒吧嗒,口若懸河地說個不停……
第444章 豪門
終于說到天色暗了,宴席開了。
國公夫人特意來請宣平侯夫人上座。
陸清婉和柳蘭薰趁機給國公夫人請了安,便福身告退,去尋她們自己的座位了。
看著陸清婉和柳蘭薰走遠,國公夫人也問清剛剛那位是何人。
聽得是把鳳都城攪和亂七八糟的陸清婉,國公夫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這個女子不是個善類,您怎麼和她聊得那麼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