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年紀還能再孕育,的確讓梁棣的精神大增。
這代表他還沒有徹底的老邁不堪,麾下那一群皇子們也沒必要這個時候就開始琢磨繼位之爭。
“剛剛是去御書房為陛下送湯,那邊說陛下來了福坤宮,臣妾就跟著來蹭一頓午膳,也給皇后娘娘請安。”
純妃妖嬈的身姿,嫵媚動人。
原本素淡一桌的她一改往日風格,大紅大紫的顏色上了身,倒是有幾分與眾不同的新奇感。
“怎麼武安王妃也在?劉公公也在?”純妃故作不知情,提起了這檔子事。
皇后本想開口說,卻見陸清婉都置之不理,不想搭話,她也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只等陛下開口了。
梁棣輕應一聲,“這丫頭來求銀子,朕答應了,讓劉公公這就下去辦事。”
純妃有些錯亂。
陛下這就答應了?
“可是……這補賬的周期有些周轉不開,現在就把銀子給了,內務府也有些難辦啊。”
純妃看不懂陛下是真想給、還是不得不給。
陸清婉則瞪大眼睛看著純妃道:“內務府難道這麼窮了嗎?七萬兩銀子都沒了?父皇,真的嗎?”
她如此大驚小怪,氣得純妃牙齒都快咬碎了,“是說周轉不開,沒說拿不出七萬兩,你這個丫頭,聽清楚之后再說。”
“既然不是拿不出,劉公公就去拿唄。”
陸清婉伸了個懶腰,有些困乏,“拿了銀子,兒媳也好回府,若再不回去,晚膳也要在宮中蹭了……”
第956章 尖銳
陸清婉迷迷瞪瞪、毫不在意的樣子,讓純妃氣炸了肺。
如今她才是執掌皇宮內務的人,陛下直接吩咐劉公公做事理所應當,可陸清婉憑什麼忽略她的存在?
此時若再不知陸清婉就是故意不把她當一回事,純妃也就白混這麼多年了。
“這銀子倒也不是不能給,只是武安王妃這邊破了例,若其他人也找上內務府,去求陛下破例可怎麼辦?規矩就亂了。”
純妃倒也并不想硬性阻攔,只想刷一波存在感。
可是她這話一出,沒想到梁棣沒說話卻臉色一變,皇后在一旁幽幽地開口道:“純妃的確是個管財的好手,連陛下的話都可以推回來,這皇宮大內倒是不必擔心吃不上飯了。”
這話酸溜溜的非常損。
純妃連忙道:“臣妾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希望陛下也能為臣妾做主。是就為武安王妃破例,還是其他人找上來也要破例?臣妾第一次主持內務,總要聽陛下明示才能懂。”
“這種事還要陛下操心費神嗎?”
陸清婉把皇后的心里話給說出來,“不過也是,純妃娘娘如今也有著身子,的確很多事情都耗不得心神。原本不知道有身子時多辛苦,自己懷了才明白到底有多難。”
純妃瞬間臉色難堪。
這話豈不是顯得她能力不足,精力不夠,只要皇后一句話,就很可能把內務之事給奪回去。
“陛下,臣妾的身子還是可以的,不是怪不得內務之事。只是您向來寵溺武安王與武安王妃,臣妾怕偏袒得過了,被其他人寒心而已,所以才開口問問您的意思。”
“朕就是偏袒他們,誰若不服,就把手里的事情交出來,朕可以找其他人來做。”
梁棣最近被其他群臣逼迫發布罪己詔和撤銷溫陌寒王位一事,激得甚是惱火。
如今一個內務府七萬兩銀子的事情,純妃還瞻前顧后,怕惹其他人寒心不悅?
這群人寒心不寒心又能如何?
他才是大梁的皇帝,是大梁不可褻瀆的至尊。
梁棣的眼神兇煞之余還透著一股狠戾,純妃瞬間意識到她的錯處,她也是一門心思要和陸清婉爭個存在感,居然忽略了陛下近期心神不悅的存在。
顧不得還有著身子,純妃立即跪了地上請罪,“都是臣妾的錯,臣妾不該讓這等事擾了陛下煩心,臣妾有罪。”
“行了,還有著身子呢,陛下更惦記你腹中的孩子,還是快起來吧,往后別動不動就跪。傷了龍子,你才是有罪的!”
皇后幽幽地把話遞上。
純妃的臉色都刷白難堪,眼巴巴地看著梁棣,想的一兩句好話安撫。
可惜梁棣心神不忿,沒這個心情。
他看向一旁跪在地上滿臉呆滯的劉公公,“怎麼還不去?難不成朕的話比不得純妃的話?”
劉公公嚇得心都快蹦出了嗓子眼兒,“奴才有罪,奴才馬上就去,奴才這就去!”
劉公公跪在地上爬出了福坤宮的正殿大門,才站起身一溜小跑兒,去內務府取材料和銀票。
純妃被嬤嬤們扶起來,站在一旁訕訕不安。
她余光時不時看兩眼陸清婉,很想找機會再說幾句什麼。
可陸清婉卻在椅子上歪得太舒服,眨眼間就睡了過去,輕微鼾聲響起時,手還扶著小腹,面容上的倦怠疲憊格外惹人心疼。
就算梁棣和皇后是公公婆婆,也被這一幕給驚得有些心疼了。
正殿內鴉雀無聲,門口又有人來通稟,吏部尚書和左相大人在御書房的門口等。
梁棣離去,卻沒讓人叫醒陸清婉。
他出了門之后,吩咐王公公去喊溫陌寒來接人,“為何遷徙遺孤屯民這法子,陸清婉一個女人都能想得到,偏偏戶部的人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