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陸靖遠和張揚也有些坐不住。
“如果方哥兒真的去了國子監,我一定要回郾州,再給陸家的列祖列宗磕上幾個月的頭!”
陸靖遠抬頭看天,只覺得這是祖宗保佑。
張揚倒覺得這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沒想到他一個秀才出身,都能有如此成績,看來我也要加一把力氣讀書,爭取考中,為我娘子爭口氣了。”
陸鈺凝笑瞇瞇,只覺得甚是甜蜜。
“無論夫君中不中,我都已經很知足,何況咱們府上根本不差銀子,當不當官無所謂。”
陸鈺凝可沒有那麼自信,“何況夫君的性子善良耿直,做官或許真不那麼合適。”
這話倒是沒錯。
張揚也不反駁。
“如果之前娘子說這話,我或許還有幾分不服氣。可是如今聽說了方哥兒的事,或許我還真的不合適。”
“不管做不做官,書是要讀的,路也是要走的。”陸靖遠在張揚面前還是有幾分岳丈大人的威嚴在。
張揚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禮,“小婿受教了。”
第1021章 監丞
陸錦方進了宮,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陸靖遠也不打算在武安王府等消息,又絮叨了幾句便和田娘子先回了。
陸鈺凝并未著急走。
而是在王府和陸清婉又說了說郾州的情況以及給宮中供奉茶葉的周轉。
二人本想說幾句閑話,可沒想到說著說著,便已經很晚。
陸清婉索性便留她夫妻二人在王府住下。
而溫陌寒和陸錦方歸來時,已經是三更半夜了。
“監丞,專掌國子監校規一事。”
溫陌寒直接說出了官職,“我倒是覺得這個職位很合適。”
“就是得罪人的位置唄。”
陸錦方說出了監丞的真正意義,“我這毒舌的本事倒是有地方用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哪天走在街上,也會被人沖出來揍一頓。”
“若是怕,何必陛下說起,你便痛快地答應?”
溫陌寒坐在一旁慢悠悠地喝茶,“你也甭想我會派人保護你,你的身邊有杜悅芷一個已經足夠了。”
“你不會派人保護我,但你一定會派人保護他,其實也算變相地保護我,我還有什麼擔心的。”
陸錦方對此想得格外通透。
而且這監丞的職務,他也的確很喜歡。
一個秀才出身的人去國子監對著一群狀元探花郎呼來喝去,想想都很刺激。
“所以是真的不用再回華嚴城了?那華嚴城的事情交給誰?”陸清婉的困乏早已經被這消息給驚得一去不返。
按道理說,華嚴城才是最需要自己人的。
溫陌寒這又是打的什麼主意?
“放心,有陸振在,不會出什麼差錯的。”
溫陌寒沒有多說,倒是讓陸清婉感覺到這里面或許還有其他的事。
哪怕事情再震驚,深更半夜也得睡覺。
只是陸清婉和溫陌寒、陸錦方睡得格外踏實香甜,得到這個消息的其他人卻不淡定了。
王征據說被氣吐了血,直接喊了太醫去府上診治;
左相府和右相府雖然對外沒有大的動靜兒,但也燈火通明,直至天亮;
而那位落魄的內定狀元趙方聽了這個消息,直接暴跳如雷,把書房都給砸了個遍。
若不是趙左布政使去親自攔著,他都快放一把火,把書房給燒了。
“你是不是瘋了?就算王征過河拆橋,還在朝辯會上碾壓你,可他是什麼身份?如今落魄慘痛的人是他,而不是你!”
“我算個什麼東西。”
趙方渾渾噩噩地到了院子里,不顧任何規禮存在,仰天咆哮,怒吼發泄,“他王征怎麼慘,關我何事?他就算是爛成了泥,我也無法再參加科考、更沒法子在國子監立足!”
“這一次不行,還有下一次。何況陛下只是剝奪了你這一次的科考,又沒說下一次不許你再參加。”
趙布政使的眼神露出幾抹不忿,“你何必如此自暴自棄?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
“長?”趙方冷笑,“現在的國子監都成了什麼樣子?連那個嘴里蹦不出半句文辭的陸錦方都去做了監丞,那里早已爛成了一灘渾水,根本沒法再踏入一步!”
“原來你是為了陸錦方。”
趙布政使直接讓人把他手中的火把給奪了,“陸錦方一個雞窩里飛出的猴子,他去國子監,不過是耍猴而已,不知會鬧出多大笑話,你何必在意?”
“你不要忘記,你是太子殿下的人,這才是能扶你東山再起的人!”
“呵,太子?”
趙方對此更是心冷無比,“我的內定狀元都被奪了,他豈會搭理我?”
“如若你連這點兒壓力都扛不住,也的確沒必要參加科舉去做官了。”
趙布政使很是懊惱。
他一共兩個兒子。
大兒子是扶不起的阿斗,如今小兒子又遇上這種難事便一蹶不振?
“我倒是很羨慕陸錦方,雖然名字中有個同字,可他卻比我灑脫得多。”
趙方感嘆一聲,看了一眼藏書樓,冷笑著便轉身離開。
趙布政使也甚是無奈。
只后悔不該一時賭氣,讓兒子娶了徐顏汐,如若沒有娶妻,這個時候把杜家那位千金娶入府中,趙家還愁后續力量不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