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跑到了武安王府。
綠苗此時恰好就在武安王府,聽到門口寧勉說方靜知求見,她還以為是要接她回去。
“也不知今兒怎麼回來得這麼早,我就先回了,免得您看他難受。”
時至今日,陸清婉仍舊不喜歡看到方靜知。
每次見面不是擠兌就是訓,逼得方靜知也不敢隨便到武安王府來。
陸清婉點了頭,示意她拿一些愛吃的點心走,“既然他來,我就不留你了,回去之后想吃什麼盡管說,讓人給你送過去。”
綠苗滿是溫暖地點了頭,只是剛出院門,就被方靜知給迎了回來。
二人窸窸窣窣,低語半晌。
綠苗拽著他到陸清婉面前,“宮中恐怕出事了,您得喊王爺出來了。”
陸清婉有些納悶,卻也讓人去藏書樓喊溫陌寒。
溫陌寒露面,方靜知便把在宮中看到的事情說給他們聽,而且還拿出了“婉凝閣”的熏香,“我敷衍了皇后娘娘,便想去御書房向陛下請罪,卻沒想到三殿下也在,而且就跪在地上……”
“我不敢聲張,直接就出了宮。我雖然沒有看到,但去御書房時,皇后娘娘一定會派人跟著我。”
“不知宮中現在發生什麼,但皇后娘娘已經決定要對陛下動手了。”
他交出了那一份熏香。
陸清婉拿過去聞了聞,“恐怕你暴露了。”
方靜知納罕,“為何?”
“她不過是試探你的真心,里面配的藥物雖然濃郁,但并不是毒。”
陸清婉把熏香放在一旁,“不過還算你聰明,直接出宮到王府來,沒有被她利用。”
綠苗蹙緊眉頭,“所以三殿下到底和陛下坦白了什麼?你也不仔細聽一聽。”
她埋怨著方靜知。
陸清婉倒是第一次袒護了方靜知,“無論說什麼,純皇后都會心虛地以為是說那個孩子的事,定會破釜沉舟。”
她看向了溫陌寒,“你要不要現在進宮去看看?純皇后的野心極大,如若她知道陛下見過三殿下,一定會另謀計劃的。”
溫陌寒還沒等應答,門外通傳—忠寧侯來了。
陸清婉驚后不禁無奈,“真是所有討厭的人都來了……”
方靜知低下頭輕咳了兩聲。
溫旭寧已經被寧勉帶了進來。
“皇宮突然封鎖宮門,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看向溫陌寒,“難道不是你吩咐的?”
“我做事情還需要封門嗎?”溫陌寒的反駁,讓溫旭寧回答不上。
依照他的能力和速度,的確不需要有這麼慌亂的動作。
“我原本以為是你,但手下說你不在宮中,所以過來看一下。”溫旭寧見方靜知也在,而且面色倉皇慘白,怎麼看都不似在王府做客。
“所以到底出了什麼事?這個時候就不需要有任何隱瞞了吧?”
溫旭寧滿臉疑問,他這兩年低調不少,能力也有提高。
沒了之前的傲嬌自滿,踏實做事。
他倒是比之前更得人心,可惜陛下在世一天,忠寧侯府就不可能有翻身得寵的一日。
但溫旭寧也不再爭功,只安安靜靜做事拿俸祿。
府邸雖然不似之前那般繁華,但也勉強能過得去,倒不是之前人人逃離躲避的府邸了。
溫陌寒思忖下,“純皇后要反。”
溫旭寧瞪眼,陸清婉便把剛剛方靜知的話都說了,“如若封鎖宮門,顯然是她已經與內宮勾結,現在你們再入宮,恐怕不太合適。”
溫陌寒點了點頭,吩咐溫旭寧集結京衛指揮使司隨時待命,“沒有我的號令,不許輕舉妄動。另外再派一批人讓朝臣們迅速撤離,各大府邸的動向也要派人緊盯。”
“是。”
溫旭寧領了令,便迅速去辦。
溫陌寒回到藏書樓集結死門中人。
不能從外硬攻,就只能潛入宮中智取,他讓孤影與離憂去擒羽林衛統領王良,他則親自去救陛下,希望他還沒被氣死,能保住一命。
溫陌寒離去,方靜知和綠苗就在武安王府陪伴著陸清婉。
可三個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沒過多大一會兒功夫,倒是季春到了武安王府,“……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想念小世子了,希望王妃您能帶小世子入宮。”
這個時候來讓他們母子入宮?
擺明了是想以她們做把柄,威脅溫陌寒。
“突然讓本妃帶世子入宮,就僅僅因為他們想念?”陸清婉心中有數,卻并未立即答應,也沒拒絕,“本妃正是要吃飯的時候,明日再進宮給他們請安。”
“這麼突然來請的確一些不恰當,陛下說是吩咐了御膳房給您二位準備晚膳,陪陛下一同吃用,您就大人大量,帶著小世子進宮吧。”
季春已經料到陸清婉難纏。
反而是她下意識就拒絕,讓季春懸著的心落下一些。
“宮中的御膳房與王府的大廚怎麼比?每次進宮我都沒有吃得舒坦過。”
“我也不喜歡去宮里吃,我要在家里吃。”小魚兒童言無忌,說出心里話。
陸清婉慢條斯理的道:“聽到沒有?既然等不到明天,那就等著本妃和世子吃完飯再入宮。”
“不過今天的飯菜做得不多,就不留季春公公一同吃用了。”
陸清婉擺足了挑刺的架子,目不轉睛的眼神,讓季春也不敢再多廢話,只能訕笑著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