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阿杏有些躊躇。
姚沁哪里不曉得她的擔心:“該改口了,打今兒起,我便是自由人。你也莫怕以后的日子,好日子多著呢!”
“是,姑娘!”有了安慰,阿杏心里果然踏實多了。
她本就是直腸子,有什麼說什麼,如今得了安慰,臉上的不安消了個干凈,人也就有了笑模樣。
香草心思深沉得多,盡管看到姚沁安慰了阿杏,但也知道姚沁心里不痛快。于是倒了一杯茶遞到姚沁手中:“姑娘,善惡到頭終有報。”
“莫擔心我,都曉得。”姚沁心下一松,飲了茶便握住香草的手安撫著,“收拾了,就早些歇息吧。這幾日且有得忙呢!”
翌日一早,收拾停妥,又囑咐了王管事看顧好院子,姚沁便帶上了車,準備出城去了。
“夫人!夫人!”馬車才還未出了巷子口,身后就傳來一聲疊一聲的呼喚。
香草撩開布簾大眼一瞧:“姑娘,是王媽媽。”
“等她一等。”姚沁也有些詫異。
眼看著馬車停下,王婆子松了一口氣,稍稍整理儀容來到車窗前行了一禮:“夫人,聽當家的說,您要去青山別院......”
姚沁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哪里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王媽媽不必擔心,秋梨膏作坊過幾日便要建起來的,到時候我再著人來接王媽媽。”
“這幾日,還要勞煩你多幫我調教幾個順手的丫鬟小子。”
“哎!哎!”王婆子忐忑的心,當下大定,笑著送別了姚沁。
出了城,馬車搖搖晃晃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終于到了青山別院。說是別院,其實就是一個鄉下的莊子。
姚沁下了車,望著眼前的宅院,不禁感嘆了一聲氣派!
三進的大宅院建得格外寬敞,坐北朝南方位極正。于宅院大門處,面南而望,百畝良田盡收眼底。宅院西側數十畝果園在秋日里,格外耀眼。
東側的兩畝水塘,正應了那句草滿池塘水滿杯。背靠的大青山腳下,數十畝水田都壓了穗,望著倒也是豐收在即。
“姑娘!這青山別院真是好氣派!”阿杏快人快語。
姚沁心里舒坦不少,連日來的郁氣、怒氣一一散了個干凈,滿心滿眼都是都對好日子的憧憬。
“這別院本是一鄉紳的私產,鄉紳一家子獲罪流放,和安公主這才買下了。”
香草和阿杏忍不住唏噓:“這鄉紳定不是好東西!”
“姑娘,宅院前幾日,我已經著人仔細打掃了。就是還有些潮霉味......”三進的正房里,阿杏和香草忙著歸置東西。
姚沁見她們忙得脫不開手,干脆綁了袖子自己忙活:“將避瘟丸燃了薰香便是,房屋久不住人,無人打掃便容易積塵腐朽。”
“姑娘,不瞞您說。自打下了馬車,阿杏就覺暢快,一輩子都沒這麼暢快過。”阿杏眼睛哦都是亮的,“先前還不明白,您為什麼非得放著榮華富貴不要,如今可算是明白了。”
“可不是,說是良田百畝,打眼一看,竟是良田五百畝。一年打得糧食都吃不完,魚塘子、菜園子、果園子,看著就喜人。”香草笑著迎合。
姚沁燃了香,便自己整理起了梳妝臺:“自古,文人騷客都愛歸園田居,就是這個理兒了。山中歲月,農家生活多是怡然自得的。”
“姑娘,眼下還有一件事兒呢。”香草擺放好了書,又去整理衣柜,“咱們這些田產都是佃出去,今后該是個什麼章法?”
香草不說,姚沁險些忘了這些,慌慌張張只顧著來了,其他一應事物全然沒考慮。
如今想到了,不免有些手忙腳亂。
略一思忖,姚沁便對香草囑咐:“如今咱們自己當家作主,家里的大小事務,全都得自己操心了。阿杏性子單純,我便將她留在宅院里伺候,前院來往事物可都得交給你了。”
香草沒想到姚沁會讓她管家,樂得牙花子都看得到:“那有什麼不可的,姑娘信我,我就給你辦得妥妥擔當的!”
“那眼下事物都得有個章程,你說說如今該如何?”姚沁心里其實有了譜,端的是想看香草的火候。
香草腦子一轉便有了章程:“姑娘,咱家事物無非有三。其一宅院,其二田莊子,其三便是姑娘的作坊。”
“嗯,不錯,細想來也確實是這幾個。”姚沁自顧自磨了墨,一一記錄下來。
得了肯定,香草多了幾分自信:“宅院院里嘛,灑掃、漿洗、煮飯的丫鬟、婆子得買,趕車的馬夫、看門跑腿的小廝也要添置。”
“那田莊子還須得有個管事,依奴婢之見,這管事須得是咱們拿捏的了的。還須得了解農耕稼穡之事,更要八面玲瓏,震懾得住佃農。”
姚沁笑著點頭:“不錯,可還有?”
“作坊一事,姑娘心有了底,就別打趣我,魯班門前弄大斧了。”香草揶揄。
阿杏也來湊趣兒:“不得了了,我家竟出了個面面俱到的女管家!”
“哈哈!”一時間,三人都笑開了。
突然,大門口傳來一陣嚷嚷聲,不知發生了什麼。姚沁擱下筆,示意香草去看。
佃戶
香草剛走出大門,便被一窩蜂擁上來的人圍住了。一個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農家人,紛紛哭訴了起來。
“你們……你們……是何許人,為何在這里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