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河點了點頭:“都怪我魯莽……”
怎得怪你怪你?見死不救才是枉為人!”姚沁想到這全山匪就很得牙癢癢,“也不見得是為了那公子,怕是以此為借口,要強搶我青山別院!”
“張河,你現在拿著我的書信,快馬加鞭去找施縣令。”
“香草,去找方廣,讓他們停下手中的活計。告訴那些佃戶,都拿著家伙過去,若是這次退了山匪,再減一成租。”
姚沁完全冷靜下來了,這群山匪一定要給他們點苦頭吃,若是可以一鍋端了更好。但就憑他們這些人,確實有些癡人說夢了。
突然,她鬧鐘閃過一道靈光。
“阿杏,南庵寺里是不是有武僧?”
“聽說是有。怎麼了姑娘?”
“常二嫂子!”姚沁高聲喊了一句。
常二嫂子忙進來:“姑娘,可是有吩咐?”
“你和阿杏去南庵,去找哪里的住持。將今天的情況如實以告,若他愿意遣派武僧前來,南庵今年的香油錢全由我來出。”
隨后幾人便各自忙開了,姚沁心神不寧地走來走去。忽然,她目光落到了梁開濟寫來的那封書信上。
鬼使神差地她打開了那封信,除去問候和離去原因的解釋,他竟留下了一個玉石符。言明,說有麻煩可去二十里外的東大營找一名叫雷勇的將領。
此人乃是他麾下的人,帶領一個營的梁家軍在青崖鎮駐扎。對外宣稱是一般的守衛。
姚沁大喜,當即提裙向外走去。
方廣等一干佃戶聽聞山匪之事,也都紛紛放下了手里的活計,聚集到了別院門口。
“方廣,你將手里的事都交予別人去做,我這里有一要緊事。”
隨后姚沁將去東大營搬救兵的事情說給方廣聽。
方廣面色凝重地接下了玉符,東大營他熟得很,他以前就是雷勇手底下的兵!不敢耽擱,方廣將跛腳的二旺從家里喊出來。
“姑娘,我這兄弟雖然殘了,但腦子卻好使,以前在軍里也頗受長官看重。若有疑慮,只管交給他。”
撂下話,方廣便騎馬而去了。張河也騎了馬去了縣衙,常二嫂子和阿杏從小路趕去了南廟寺。
“二旺,你覺得該當如何?”
“姑娘先不必驚慌,先將婦孺聚集起來,莫要落入山匪手里,再前去穩住那幫子山匪。”
“張娘子!這里教給你看管了,我隨他們去看看。”
“姑娘!使不得啊!”眾人紛紛勸阻。
姚沁搖搖頭:“山匪不會聽你們的,他們本是沖著咱們莊子來的。我且去會會,看他們有何條件!”
退匪1
姚沁帶著一眾人來到村口時,山匪正燃著火堆烤雞。三五成群圍著火堆席地而坐,那模樣不像搶劫,倒像是來游山玩水的。
“別來無恙啊,姚娘子!”還是那山匪頭子,他扯下一只雞腿,塞進嘴里大嚼特嚼,“還冒充什麼將軍夫人,將老子耍得團團轉!”
姚沁也不欲與他多爭辯:“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哈哈!跟老子講條件!”山匪投資又掏出隨身攜帶的酒葫蘆灌了一杯,“爺爺我從不跟人講條件!我想要什麼便拿什麼!”
其余山匪聞言,都開始叫囂和歡呼,一時間怪聲怪調驚走了不少鳥雀。
跟在身后的佃戶倒也硬氣,見狀忙上前把姚沁護在身后,姚沁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別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今天既在這里等了,便說明有所顧忌。
但又不想空手而歸,所以你在此就是為了和我講條件!”姚沁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山匪。
山匪怎麼會講禮義廉恥,講規矩,古今等在村口,而不是直接燒殺擄掠,那就是有顧忌有軟肋。這顧忌和軟肋是什麼,姚沁不得而知,但只要有就可以利用,先拖延住時間。
那山匪名喚屠夫張,入匪前原是一個屠夫。因為和人口舌之爭,一怒之下拿殺豬刀將人捅死了。按律本應當斬。
但上刑場那天,卻遇到有人劫法場,雖所救之人不是他,但屠夫張到底是趁亂逃走了。逃走后,他便出了城,直奔山里投了匪。
朝廷數次剿匪,前幾任山匪頭子死的死、殘的殘,到最后竟是他屠夫張成了當家人。
屠夫張本就是個粗人,屢次三番被一個姑娘家唬住,而且心思全被看穿。一時間也有些惱了:“小娘子!你須知道,聰明人活不長久!”
“你也不用唬我,我今日既趕來,就不怕死!”姚沁淡然一笑,“有什麼條件且說說看吧。”
屠夫張看嚇不住姚沁,干脆直接挑明了:“也沒什麼,我們寨子里人口多,眼看著入冬了,問姚娘子借點糧食過冬!”
“哦?清風寨向來財大氣粗,問我一個小小的莊子借糧,怕是不妥當吧?傳出去,也不怕墮了清風寨的威名?”姚沁心下了然,這是趁機打秋風來了。
“哈哈哈!小娘子恁得狡猾。我清風寨怕不是威名而是惡名。我屠夫張害怕被人笑話?小娘子只管說借不借吧!”
“借不借先擱置一邊,我倒想問問清風寨打算借多少?何時還?又怎麼還?”
“還?哈哈——”清風寨的一種山匪幾乎笑掉了大牙,“我清風寨向來有借無還的,小娘子只管說借不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