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沁看著賬本滿意地點頭:“這才是頭一茬的果子,等把后山和果園子里的果子都制成蜜餞果子怕是要翻個兩三番呢!”
三人對眼一瞧,都是既興奮又不可思議。這可是她們幾個女人家,帶著一群姑娘媳婦做出來的大事。算下來,到年末約莫會有兩千兩銀子的進賬,這還不算香料的銀子。
“香草,去喊了張河來!”
香草有些不明了:“喊張河做什麼?”
“咱們掙了錢了,也多虧得他們這些人幫襯。咱們人心換人心,今日讓他去買一頭豬來。家家戶戶,按著人頭分豬肉!”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道理,姚明義總是教導她。
雖說升米仇斗米恩,多得不能給,但是小恩小惠卻是最好收買人心。一頭豬不過幾貫錢,但卻能換來人心的安定。
她今日便是要用這樣的方式宣告出去,跟著姚家做工,工錢飯食不虧待,逢年過節也有厚待。若是踏實肯干,她定是愿意庇護和承擔他們。就如前幾日王代過繼一事,她在一日就無外人敢欺辱他們。
“姑娘,您等著。我這就去!”香草將這些暗暗看在眼里,記在心里。也明白了反哺的道理。
香草找到張河時,張河正給自家姑娘穿新做的衣裳。小姑娘比來時添了許多笑,張河夫婦每月的月錢加在一處也有四貫。兩人吃住都在主家,也并無甚大的開銷。
如此一來到攢下許多銀錢,二人只得一個閨女,那自是寵著愛著。除了給她做新衣裳,買珠花,多得都存下來留給閨女做嫁妝了。
張河聽到香草的話,也有些驚詫,他一直知道主家寬厚,只是沒想到這般有情有意。
今日不但發了工錢,還另發豬肉。
這年景,家家戶戶幫忙也都是管頓飯。也只有大戶人家會管飯給工錢,但一般管了飯的工錢大都不高。如姚沁這般良心的不多呀。
方廣求親
張河領了姚沁的話,便套上馬車上街去了,不過兩柱香的功夫就進了城。
說來張河也是得意,往常怎麼著也得半個時辰才能到鎮上,今日之所以只要一半的功夫,全賴張河養馬養得好。
家里的兩匹馬都是戰場上退下來的戰馬,戰馬本就吃得好,退下來后很多人不會養,一天到晚都是青草谷皮。不消多少時日,馬就全都掉膘兒了,怎麼跑得快呢。
自從他照顧這馬,不說青草谷皮,每日還要配一大盆黃豆和青鹽。不過半個月的時間,這馬就彪悍壯實起來了。跑起路來,毫不費勁。
“張哥!今兒要些什麼。”屠夫看見大主顧來了,忙不迭地招呼。
張河跳下馬車,豪氣開口:“兩頭整豬,下水內臟都留著!”
“哎!您先去忙別的,我這就叫伙計整治,等您回來再幫您抬到車上去!”屠夫攤主忙應承。
張河也不急,將馬車拴在路口的大柳樹下,又給小乞丐付了兩個錢讓幫忙看著,便去了南大街。
南大街多是平民百姓愛來的街市,賣什麼的都有,今日是中秋更是人山人海。
張河買了些螃蟹、石榴和回馬孛萄。找到了趙牙人的家,拍響了大門:“趙牙人!趙牙人可在家?”
趙斗一家子正圍坐在一起做小餅。高門大戶里的貴人把小餅叫月團,做的樣式精美,里頭放的東西也不一樣。
尋常百姓家,并沒有這些個習俗,只是趙斗常走動在高門大戶內,見識過一二。
聽聞有人叫門,家里人有些奇怪,這大過節的怎麼還有人找?
趙斗帶著滿肚子疑惑打開大門:“喲,竟是張家大朗,快快請進。”
阿杏當日夸贊趙斗此人八面玲瓏,確實說到了位了。甭說張河當日求到他門上自賣,他沒看低人家,就是后頭找人家也是盡心盡力。
如今張河發達了,他也絕口不提往事,更沒什麼偏見,見到之后一如既往地客氣。張河本來還有兩分赧意,這會子也全沒了。
“趙牙人,先祝您闔家團圓了!”張河將東西遞過去,“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趙牙人別嫌棄。”
趙斗趕緊接過東西,將人將讓進來:“大朗這般就是羞煞我了,哪里有嫌棄的,感謝還來不及呢!”
幾句話說得趙大河也笑了起來:“趙牙人,我便不進去了。近日來著實是有事在身。”
“哦,何事?趙某人可能幫上忙?”趙斗轉身將東西遞給家里人。
“過不了幾日便入冬了,您上次說有個砌火墻的師傅,可還在?”
“你說這事啊!在的,在的!前幾日,去給城里幾個大戶家砌墻去了,今日應該是在的。我這便領了你去。”
說著,趙牙人便帶著張河去了那人租住的地方,一個大雜院兒里的一間屋子。
“趙萬兄弟!趙萬兄弟!”
趙萬聽的呼喊,忙從屋里走出來:“原來是趙牙人,可有事情吩咐?”
“生意上門,趙兄弟可得空?”
張河打眼瞧著眼前高大的北方漢子。面相上看著憨厚,但眼睛里卻透著精明。
“主家聽聞您有一手砌火墻的本事,特遣了我來尋您,請您上門幫主家修葺火墻。”
趙萬當即應下,稍作收拾后便跟著張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