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沁出去頭幾日的忙亂,這幾日都是得閑的。
但她也沒忙著,春日里花開,去年沒趕上時候,許多做香料的用料都是沒有的。今年,她打算,多備些花料,做幾味花香料。
所以,這幾日她都帶著香料作坊里的姑娘們,一起上山采花。
“這桃花呀,是再好不過的了。其實桃花不但可以入香料方子,更多的是做口脂和敷面的粉。”
姚沁將風搖落在地上的桃花一一撿起,一邊跟圍在周圍的姑娘們介紹桃花的特性,以及如何使用。
“姑娘,既然如此,咱們為何不做口脂呢?”
姚沁回頭看著問話的姑娘:“自然可以做,但是過程卻比做繁復得多的多。如今咱們更是騰不出人手來,等香料作坊完善了,倒是可以做的。”
聽姚沁這麼說,所有人都忍不住躍躍欲試。姑娘家,難免對花呀、粉呀、香呀的感興趣。都覺得,若是學會了口脂、胭脂的做法,那便不用再去胭脂鋪子了花大價錢買了。
“姑娘!姑娘!”香草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姚沁還當自己聽錯了,還是跟在一旁的阿杏提醒她:“姑娘,香草回來了!”
其實,從新莊子回來的第二日,方廣如約找了媒婆上門提親。因著春忙,便只定下了秋收后拜堂成親。
之后,兩人就收拾好了行李去了新莊子,一晃眼約莫月余未見了。這會子香草突然回來,姚沁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她趕忙將裝花的簍子塞進阿杏的懷里,起身快走兩步來到了山路上。
陷害栽贓
香草滿臉焦急地撲倒姚沁的懷里時,姚沁才真的意識到,果然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
香草粗喘了兩口氣:“姑娘,有一群地痞找上門來,說吃了咱家的蜜餞,死了人了。”
吃蜜餞死了人了?這是什麼道理,蜜餞賣到現在,不曾出過一點岔子,怎麼到如今說吃死人就吃死人呢?
“吃死人?胡說八道!咱家蜜餞怎麼可能吃死人!”阿杏聽到這話,立馬炸開了!
不僅是她,就是其他人聽了也都是義憤填膺。但這又有何用呢,若是辯上一辯就能斷案,朝廷也就不用設立刑部和大理寺了。
“先下去瞧瞧吧。”姚沁走在前,香草緊隨其后。
“姑娘,這件事就是沖著咱們來的!”香草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事,多少有些經驗不足,說話行事也有些慌張。
姚沁安撫地順了順她的背:“為何這般說?”
“我聽南北雜貨鋪的伙計說,今日一早,鋪子剛開張,這幾個人就沖進了店里。進去后,別的一概不看,直奔蜜餞去了。”
“咱家的蜜餞果子,樣樣都抓了些,付錢也是爽快闊綽。可是這幾個是街上出了名游手好閑的痞子。”
“莫說買蜜餞的錢了,平時吃頓酒都要賒賬的。買了蜜餞回去,也就約莫一盞茶的工夫,這幾個痞子就馱著一個小乞丐過來了,為首的那人硬說是自己的遠房表弟。”
“還說是吃了咱家的蜜餞后,便口吐白沫抽搐不止。伙計見了,要去喊郎中,這些人硬是攔著不讓去。小乞丐最后沒留住,去了。”
香草的話讓姚沁冷了臉,還真是沖著她來的。這情景一聽便知其中蹊蹺。
“可報官了?”
“報了!雜貨鋪的伙計去報的。這幾日插秧,長工肚子里沒有油水,干活都慢了。
我本是去街上買肉,知道,竟碰到這事。”
“肉可買到了?”
姚沁的問話,讓香草有點愣怔:“姑娘!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有心思管這個!”
“這事情你都看得出來有蹊蹺,別的人難道都是瞎子?”姚沁笑出聲來,“你只管去買肉,買了之后回莊子去。時間久了,方廣怕是要擔心了。”
“可是,我哪里放心得下嘛。”香草堅持不走。
阿杏走上前:“香草,你相信姑娘。姑娘既然這麼說,便是心里有了主意了,你趕緊去吧。省得姑娘還要擔心你。”
確實是這麼個理兒,香草猶猶豫豫地應下了:“姑娘,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擔心到不至于,只是好奇,這背后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姚沁思索片刻。
“還能為什麼?眼紅咱們家蜜餞果子的生意唄!”
姚沁笑了,還真讓香草說到點子上去了,這也是姚沁想的。
這些痞子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蜜餞,而且事情發生都在前后半個時辰里,顯然是計劃好的。
“到底是誰這麼缺德!咱們一向與人為善,不曾做過半分壞事,竟然用一條人命來惡心我們!”
香草到底是憤憤不平地先一步離開了,離開前還說,忙完今日明日再來。
姚沁應了,就香草這性子,不讓她來,她也會來,她索性就不阻攔了。
“姑娘,這蜜餞吃死人的事兒,多數人都看見了。但這拙略的局,明眼人看了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到底是哪來的蠢貨。”
姚沁聽到這話,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阿杏更不滿了:“我的姑娘哎,什麼時候了,火燒眉毛了,你還有心思笑!”
姚沁實在是沒忍住,阿杏都能看出來,做這局的是個蠢貨,明事理的人就更看得出來了。
可見做這事的,還真是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