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知道趙怡寧今日心里不痛快,便也不打算再拘著她。
所以當趙怡寧說想隨著太子哥哥出宮玩耍時,圣上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只是又多撥了兩個侍衛給她。
趙怡寧再次來到東宮時,才發現趙顯允已經走了。
意識到被騙的趙怡寧徹底怒了,嘴巴里念叨著:“開心時,說我是小棉襖。不高興就一個兩個都不將我放在心上了!父皇這樣,母后這樣,如今就連太子哥哥也學壞了!”
既然他不愿意帶著自己,自己偏要粘著他。趙怡寧哼了一聲,便馬不停蹄地朝梁家趕去。
“長公主,怡寧公主來了。”喜麽麽走進來對著和安公主說道。
趙顯允含在嘴里的熱茶,險些噴了出來。以免失態,他囫圇地咽了下去,結果又因為著急嗆了起來。
趙怡鼓鼓地進來進來時,就看到趙顯允因為嗆住而不斷咳嗽的樣子。
“哼!報應!”
和安公主一看便知,這是鬧了別扭了。再想想怡寧的性子,她又忍不住發笑。
“怎麼,你太子哥哥惹了你了?”
怡寧一下子便覺得有了靠山,嚶嚀著:“姑母,您收留我吧。現在宮里,人人都厭棄怡寧了。”
和安抱住靠過來的怡寧:“胡說,怎麼會有人厭棄我們怡寧。”
“姑媽,您不知道,父皇和母后竟然打算讓李家大郎尚公主!”說起這個,趙怡寧就覺得滿腹委屈無處說。
“李家大郎?哪個李家?難不成是李元景大人?”和安公主有些疑惑。
“可不是?”趙怡寧不自覺將聲音提高拉長,而后細細地將事情告知了自家姑母。
和安公主除了安慰,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天家的婚嫁,想來諸多考量,不是她一個外嫁的公主可以置喙的。
等她吐完了苦水,被喜麽麽哄著到一旁吃茶,趙顯允才敢開口:“姑母,父皇此次有意讓我往西南巡游。不亮明身份,只和一群學子以游學為由前去。”
“哦?圣上有何深意?”和安公主蹙眉看向趙顯允。
趙顯允點點頭:“最近父皇察覺,有人暗中和南越國來往,唯恐是有人勾結異族,意圖不軌。讓我前去查探查探,且西南一帶的茶稅、鹽稅一直有異樣……”
“可是這般去,確實冒險。萬一走漏了風聲,難免有人起了歹毒心思。”和安公主左思右想都覺得此做法不甚妥當。
“姑母切莫憂心,父皇暗中給了我一隊禁衛,沿途招用了表兄的人。”
表兄指的便是梁開濟了,西南一帶本就受梁家軍的管轄,此番前去雖然有一定的風險,但到底不會脫離控制。
“那就好啊。”和安公主好歹松了一口氣,“我倒是有一件事拜托你,若是路過青崖鎮,且幫我去看看姚家那丫頭。”
“可是姚沁?”趙顯允口氣里全是篤定。
和安抿唇一笑:“怎麼,你也知道?”
“此次前去,父皇還給了我另一道圣旨,便是賜姚沁為情義娘子,封青崖鎮為情義鎮。”
和安公主連連點頭,感慨著:“甚好!甚好!到底是我兒辜負她,她卻是為我們做了不少啊。”
“放心吧,姑母。我定將你的心意帶到,姚娘子做事深明大義,想來也不會怪表兄的。”
這倒是真的,和安公主向來高看姚沁一眼,不僅是因為她救了梁開濟,更因為她做事沒有功力。
不是為了梁家的權勢和富貴而來的,反而是處處避嫌。
這姑侄倆不知道的是,這一切對話都落在了趙怡寧的耳朵了,她眼睛咕嚕一轉。打定主意,要跟著她太子哥哥離家出走去!
刻意為之
“彥哥哥,南麓寺的方丈邀我明日去聽他講佛,你陪我去可好?”
施彥明日休沐,今日下了值便直奔青山別院了。其實最近他常住這兒,不為別的,都是為了魚苗下地的事情。
秧苗已經在地里長了一個月了,此時正是魚苗下地的好時候。頭一次在地里養魚,施彥和姚沁心里不免忐忑。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兩人幾乎日日都泡在田里。如無必要,施彥基本是不回去的,其他事物更是一股腦甩給了縣丞。
縣丞也知曉此事于施彥的重要性,便叫施彥安心做事。其他的瑣碎,他則大包大攬地接下了。
施彥想著,魚苗差不多都下地了。這選魚和放魚的數量、過程也已經一一輯錄了。昨日也送回到衙門里,著人載入縣志里了。
眼下無事,去一趟南麓寺也耽擱不了什麼,施彥當即點頭:“成,明日一早就去。”
時隔多日,想著能再次心無旁騖地同游,姚沁覺得窗外的月亮,都比往日可愛得多。
然而借住在南麓寺的趙顯允卻有些焦頭爛額,他板著一張臉,看著擁被坐在床榻之上的趙怡寧,是罵也不是怨也不是。
當日趙怡寧聽到趙顯允和姑母的對話,就打定主意要離家出走。于是趁著趙顯允出宮之際,她和書雁喬裝打扮了一番,便跟著上路了。
一開始趙顯允也是沒發現的,還是后來住店時,兩人的錢包被偷了去,她們兩個和小偷糾纏時暴露的。
趙顯允當時就怒了,他本打算送這主仆倆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