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怡寧、梁開濟的出現,仿佛兩座大山,突然橫亙在兩人中間,怎麼也無法跨越。
“彥哥哥,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施彥點頭:“我信,我信前世今生,也信生死輪回。我一直想,上輩子我定是做了什麼感天動地的事,才能讓我遇見你。如果有來世,阿沁。你來尋我好不好?”
這話如驚濤駭浪在姚沁心里翻滾,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臉頰落入酒杯里。姚沁哆嗦著端起酒杯灌下去。
她風光霽月的彥哥哥啊,怎能讓她不心心念念?她到底是修了幾世的福氣,才能前世今生都得幸這個男人的愛重呢?
“拉鉤,彥哥哥,若有來世換我來尋你,等你!”
施彥笑著將眼淚咽回去:“阿沁誰來尋我,定是回來的。我定是哪兒也不去,只在原地等你。”
“可是……可是彥哥哥這樣好,定是有許多人找上門的。彥哥哥怎知,我就是那個人呢?”
姚沁的哽咽聲,刀子般割在施彥的心上。他忍不住俯身上前,隔著飯幾親吻在了姚沁的眉心。
“我已向佛祖許愿,來世為你在眉心種下一朵蓮。你來,我見到這朵蓮定是能認出你的!”
姚沁哭得更厲害了,她拼命忍住,而后到了兩杯酒。自己端起一杯,另一杯遞給施彥。
隨后又上前將自己的臂膀和施彥相交在一起。施彥頓時明白了,她的意圖。當即望著她的眼睛,和她共同將這一杯酒飲下。
“喝了合巹酒,彥哥哥便要生生世世記得我,我們生生世世做夫妻!”
梁開濟坐在墻頭上,看著眼前這一幕在眼前上演。只覺得錐心刺骨地疼。
柯吉看著他快要從眼里漫出來陰翳,頗有些不安。說實話,他實在不明白,在自家主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何突然之間對姚娘子這般心心念念,誓不罷休!
“主……”
柯吉話還沒說完,就見梁開濟從盒重取出一枚珍珠,飛彈出去。他驚訝地瞧過去,那施彥被打中了睡穴,瞬間昏死過去。
姚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明白為什麼施彥突然昏睡,這并不像喝醉酒了的模樣。
直到梁開濟陰沉著一張臉,從暗處走出來,她才驚覺發生了什麼。看著他渾身寒氣地靠近,姚沁驚恐地不能自已。
“阿沁,你還記得嗎?我們從未喝過合巹酒。”
姚沁終于哆嗦著尖叫出聲:“啊——”
恩怨相抵(補更)
姚沁的尖叫短促而鋒利,幾乎劃破夜空,但最終湮滅在梁開濟帶著嗜血的微笑中。
梁開濟掏出擦拭得锃亮的匕首,慢慢抵在施彥脆弱的脖頸處,哪里隱隱可見施彥青黑的血管。
他的眼睛卻只盯著姚沁,明明含著眷戀和深情,卻是染著憤怒和哀傷。
“噓——噓——”
姚沁在他的威脅下,強收了聲。她眼睛絲毫不敢離開那匕首,心里卻還是暗暗期待阿杏能發現這里的異常,做些什麼。
梁開濟冷笑一聲拆穿她:“柯吉在門口守著,一只蒼蠅也飛不進來。”
“梁開濟,你到底要做什麼!”姚沁徹底崩潰,絕望幾乎令她失聲。
干什麼?梁開濟嘲諷一笑,他將施彥從姚沁的懷里拉扯出來,丟在地上。隨后俯身撿起地上的珍珠,放回到盒子里。
看著一匣子熠熠生輝的珍珠,那重錘敲擊心臟的痛感又再次傳來,心底藏著的火山正待噴涌。
那熱浪席卷,卻幻化成涼氣從腳底蔓延全身,卻是爬到眼眶是,又交替著成了滾燙,熏得他眼睛生疼。
他仰頭咽下那酸澀,再看向姚沁時,只余留下通紅的眼眶:“我從母親那里得了些珠子,你拿去做頭面。”
“你拿走,我不要!”姚沁扭過頭去。
梁開濟上前一步,俯身在她面前,挑著她的下巴頜:“阿沁,不要置氣。”
他的輕描淡寫徹底只換來姚沁的厭惡相視,她昂起頭與他對視,那眼里全是倔強和不肯屈服。
“梁開濟,你的東西我看見都覺得惡心!”
啪嗒——
梁開濟心里的努力維持的那根弦徹底崩了。匣子從手中脫落,摔打在姚沁身后的亭柱上。匣子碎裂成幾瓣,珍珠變做跳珠散落一地。
姚沁被他突然的暴怒嚇得僵住了身子,前世的那些記憶深入骨髓,她太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麼了。
幾乎是條件反射,她掙脫自己的僵硬,起身想要向屋內跑去。梁開濟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既覺得悲哀又覺得諷刺。
他看著她逃開,就像看著野兔在老虎面前準備逃竄。他站起身,順手拿起酒壺和酒盅慢慢跟上去。
姚沁進了屋子,反身將門閂插上,那劇烈跳動的心依然沒有平復。明知道沒用,她還是搬來桌椅抵在門上。
竭力地奔跑和搬動重物,使她不得不大口喘息,然而喘息不過兩口,她又踉蹌著本想平日里阿杏做針線的叵羅。
那里時刻放著一把尖利的剪子,她毫不猶豫地拿了起來,又因為太著急被剪子劃破了手指頭。
她似沒有察覺,只將剪子握在手里,雙手又收在心口,將剪子尖兒朝外。
隨后轉身回到門口,直勾勾地看著門板,眼里全是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