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本就被突然冒出的姚沁驚了一驚,這會子看梁開濟開口相護,到嘴的責罵也換成了:“你是何人?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施彥是被人下了藥?”
“民女姚沁,是施彥未過門的妻子。”姚沁說出最后一句時,眼里的淚水怎麼也擋不住了,順著臉頰吧嗒吧嗒地砸在地上。
梁開濟則是惱恨得咬牙切齒,三媒六聘都無,就是定親用的大雁都沒送過,怎麼算得上是未過門的妻子呢!
福全眼皮直跳,原來這就是那圣上親封的“情義娘子”。沖喜救了梁開濟,卻被梁開濟遞了一紙和離書的那一位。
不是說給了和離書嗎?可依照今日情形梁開濟這明顯不是無情之人呢。且那端坐一旁的秦家大姑娘,不才是梁家看上的兒媳婦嗎?
可今日梁開濟似乎從來都沒給過秦家姑娘一個正眼,這就值得琢磨了……
這一琢磨不打緊,福全公公憑著猜測,便猜出了事情的大致模樣。依照他對趙怡寧的了解,她雖然膽大包天,但卻不是能有這般腦子的人。
做出這樣的事情,定是有人教唆了。教唆之人,十有八九是這秦家大姑娘。哼!把公主當槍,真是不自量力!
福全打量的眼神,讓秦芷蘭忍不住一哆嗦……
真相2
福全想明白大概,又朝著姚沁開口:“姚娘子,我聽你這話的意思,是認定此事是公主做下的?”
“事情還未查清楚,就信口開河,你這可是毀公主的清譽,是重罪!無憑無據信口雌黃,我念你是圣上親封的‘情義娘子’,便不追究了!”
“你記住,公主是天底下,一等一尊貴的人物。
施彥他玷污公主清白,罪當處死。但這一事,須得交給圣上處理,不是你我能置喙的!”
福全半是威脅半是敲打的一番話,姚沁怎麼可能聽不明白呢。這是告訴她,就算此事是趙怡寧做下的,也無可厚非。
這錯只能是施彥承擔,若是圣上不追究那便是成了好事。若是龍顏大怒,施彥也就別活了。自己一個小人物,不要多嘴,自然也就不會受牽連。
正是因為聽明白了,姚沁才更加絕望。這絕望比親耳聽到施彥和趙怡寧媾和還更甚。因為即使有公理,卻也是匍匐在皇權之下的公理。
無論她怎麼奔走呼號,這滿朝官員也會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的。
姚沁愣怔在原地的不可置信和絕望,落在飲茶的秦芷蘭眼里,卻是無限的快慰,帶著復仇和瘋狂的快慰。
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在見到姚沁之后。姚沁的出現,已經破滅了她所有的幻想,粉碎了她所有的美夢。
梁開濟的寵愛,和安公主的愛護,將軍府夫人的身份……一切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賜。
這一刻,是上天對這個明明有未婚夫,卻還不知廉恥勾引別的男人的懲罰。既然勾引了別的男人,那我就讓你失去你最愛的男人,不是很公平嗎
想到梁開濟這幾日的態度,還有今日出現在這里后,未曾看自己一眼反而全身心護著姚沁的姿態,就更是怒火中燒,就恨不得姚沁再跌入地獄更深一些
“姚娘子,我可憐你被未婚夫背叛,知道你失去了理智。可我與公主一向交好,你這般污蔑,我卻是不能依的。”
秦芷蘭放下茶杯,又從福琴手里接過帕子擦了擦嘴,眼神掃過姚沁。但余光卻是瞥向福全的。
福全是宮里成精的老人了,哪里看不出秦芷蘭的小九九,頓時心里就一陣冷笑。他是看在梁開濟的面子上,才對姚沁有所敲打,而不是強硬的威脅。
這秦芷蘭卻是挑撥離間,試圖挑起自己怒火。小丫頭片子,歲數不大,野心不小。他自六歲凈身進宮,如今眼看著年過半百,伺候過兩任皇帝,什麼事兒沒見過。
自己的小徒弟同福,如今也是圣上身邊一等一的大太監。若不是圣上離不開他,此事又干系重大,何須自己親自前來。
和公主交好的一套說辭,若是放在同福身上,也許要忌憚一兩分。可他卻是不放在眼里的!
知道秦芷蘭的意圖,秦芷蘭既然問的也是姚沁,福全自然是不搭話的。
秦芷蘭忙不迭地跳出來指責姚沁,姚沁哪里肯給她留下情面。前世今生的新仇舊恨聚集在一處,姚沁恨不得自己眼睛里能飛出刀子,將眼前這個女人千刀萬剮了!
“秦娘子自詡是公主的閨中密友,今日之事絕不會全然不知吧?不知道秦娘子在此中扮個什麼角色?”
“青川剛才就說,你和公主本就是一同來的,只是后來你借口為公主張羅餞行的酒菜,才離開的。”
“那麼秦娘子去何處張羅的酒菜,為何酒菜送來卻不見姚娘子的身影。施彥和公主是吃了酒宴才……”
姚沁當眾說不出口“媾和”兒子,干脆停頓了一下,而后又開口。
“這就說明秦娘子張羅的這酒菜是有問題!公主身份高貴,定然不會做這種糊涂事,就是做了這種糊涂事,也肯定是有人教唆吧!皇后娘娘,定然不會教導公主不知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