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人的,作為一個男人的基本尊嚴全部喪失,中藥時他沒有理智,醒來后他沒有選擇。
他沒有一日不想念姚沁,想念她身上的味道,想念她柔軟的唇,想念她依偎在他身上時的安心。
他和趙怡寧的事,圣上果然大發雷霆。甚至不曾宣他覲見,只是很快賜婚而后在宮外動圖動工修建起了公主府。
他日日將自己鎖在房間里,寫字、畫畫、發呆。他想寫信給姚沁,想知道她怎麼樣了,但他知道這些心根本送不出去。
既然送不出去,他就都收起來。總有一日,他要叫她知道,自己有多想她。
他開始日復一日的畫她,人真是神奇。當你開始思念一個人,她的面容會在你的腦海逐漸模糊。
但你和她做過的事情卻是歷歷在目,愈加清晰。甚至于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被放大,然后反復回味、咀嚼……
梁開濟一病便是七日,這七日里姚沁始終不曾來探望過他。他明知道這是奢望,但依舊忍不住讓思念瘋長。
他無數次想爬起來沖到青山別院找到她,然而理智又告訴他,還不是時候。
直到今日:“將軍,姚娘子來了。”
柯吉的話,讓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欣喜若狂不過如此……
挨打(一更)
梁開濟剛使了小丫鬟去迎姚沁,就趕忙讓柯吉伺候著他洗漱整理。
柯吉這一刻才真正感覺到,自己將軍的不一樣來。也意識到姚沁在梁開濟眼里,絕不同于秦芷蘭和薛瑞珠之流。
對待薛瑞珠,無論梁開濟給了多少寵愛,這寵愛里都帶著輕浮和慢待。
對待秦芷蘭,梁開濟雖然尊重但并不看重。
可是如今面對姚沁,他家將軍一開始是像個毛頭小子一般不穩重,現在則是期盼中帶著些惴惴不安。
柯吉想得有些走神,整理頭發的動作就有些慢了,這一舉動引來梁開濟的不滿。
“今日做事怎麼這般慢吞吞,快著些。”
柯吉終于體會到了何謂無可奈何……
姚沁走進來時,梁開濟正強裝鎮定地坐在窗前看書。姚沁進來時,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前世他也總這般,生了悶氣便不再搭理姚沁,姚沁習以為常。
“我今日來,是有事拜托你。”她省去寒暄,干脆利落地開口。
梁開濟半晌沒說話,自在地翻著書。他雖然期待姚沁能服個軟,但也沒指望她一定會做。
做足這番姿態不過是告訴姚沁,他的態度和脾氣,免得她蹬鼻子上臉。然而沒成想,姚沁會這麼堂而皇之地做了。
“將軍若是再這般拿喬,我便走了。”
“這是求人的態度?”梁開濟氣了個仰倒。
姚沁斜眼過去:“幫不幫?”
梁開濟撂下書深吸了一口氣,借此平復幾近抑郁的心情。
“什麼事。”
姚沁想好了,若是他不愿意,她再去找和安公主。
她了解梁開濟,這廝就是不跟常人一般,她若是做足了求人的姿態,他必定是得寸進尺。
如今她如此拿捏著姿態,反叫他只能被牽著鼻子走。
“幫我送往都城梁家。”姚沁拿出信件和那本謄抄好的《風物志》。
梁開濟看了一眼,提起嘴角嗤笑:“姚沁,我是慣著你,可你也不能這麼糟踐我!”
“糟踐你?梁開濟,若是不愿就直接拒絕,這般說話有什麼意思!”
梁開濟急了,他起身繞過桌子來到姚沁跟前,低頭看她。
“你姚沁的事情,我何時真正的拒絕過!可你今日,卻讓我將你與施彥的書信和信物送過去!你給他寫信我已經是做了莫大的容忍和退讓了。”
“現如今,你竟然叫我自己將這頂綠帽子心甘情愿地戴到自己頭上!姚沁,你還不如一刀捅了我,讓我死得更痛快!”
姚沁也是被他的胡言亂語氣傻了,她一把推開梁開濟,隨后猛地起身。
“梁開濟,我今日才發現,你不但小肚雞腸還很齷齪!”
“齷齪!我齷齪!你寫書信給他不齷齪?你拿信物給他不齷齪嗎?”梁開濟被推得一個趔趄,又被姚沁的話語刺激得失了分寸。
上前抓握住姚沁的手,就往懷里帶:“阿沁,殺人不過頭點地,你要是真想要了我這條命,你直接來取便是,不必這般羞辱我。”
說著掏出懷中的匕首塞進她的手里,抓握著她的手就往自己心窩窩上捅。
姚沁頭一次見梁開濟這樣瘋,真是又氣又急。好在柯吉和阿杏跟在左右,見狀也忙上來奪刀。
恰好和安公主趕來,看見這一幕險些把魂嚇掉,顧不上問發生了什麼,她上前一巴掌狠狠拍打在梁開濟的臉上。
梁開濟猝不及防,愣在原地。柯吉趁機奪過刀,姚沁也借機從他懷里退了出來。
“你這又發的什麼瘋!”
梁開濟倔強著不肯說話,姚沁只好自己來說。
“我今日把寫給施彥的書信和謄抄的書卷拿給他,他邊說我侮辱了他,要死要活地說自己戴了綠帽子!”
和安公主聽完也是氣了個仰倒,不過卻是被自家的傻兒子氣得。
氣不過,她干脆揚起手又是一巴掌,不過這次只拍打在了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