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讓她坐這出頭鳥,咱們只管坐等其成就好。”
羅珍珍自然認同這話,也就穩坐釣魚臺地隔岸觀火。
果然,那薛娘娘叫囂了沒一會兒。坤寧宮的門便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來的是圣上身邊的大太監同福。
同福躬身行禮:“薛娘娘,陛下請您門前請安。”
“哼!狗奴才!到底是陛下呢,還是有人假傳圣旨?”薛媛心里已經認定中宗身體已經病入膏肓,如今不過是皇后韓綰的欺瞞。
同福也不惱:“薛娘娘進去一看便知。”
薛媛反而有些踟躕了,難不成韓綰真的敢對她怎樣?她仔細一想,卻又覺得自己多慮了。
自己今日大鬧一場,不出今晚消息就會滿天飛。若是韓綰此刻真的敢怎樣,豈不是給了自己父親清君側的借口?
自認為想明白的薛媛冷哼一聲,跨過坤寧宮的大門徑直來到了正房門口。
“怎麼,皇后是打算假傳圣旨嗎?如今叫了臣妾進來,可想好怎麼做了?”
她抬起腳正準備走進去,卻被兩個太監攔住了。緊接著便是一左一右地將她摁著跪在了地上。
薛媛一驚正要大喊大叫,一聲暴喝便傳了出來:“尊卑不分的混賬東西!滿嘴胡沁,你是巴不得朕已經死了是嗎?”
“圣上?”薛媛徹底軟了腿,隨后又哆嗦著開始哀求,“陛下!官人!臣妾糊涂了,臣妾還以為您出了事……”
可是中宗是聽也不聽,當即下旨:薛媛行為不端,對皇后不敬,貶為美人,罰俸一年!其子趙顯禮品行不端,貶為郡王!
消息一出,朝堂內外議論紛紛。也側面做實了二皇子趙顯禮故意發布消息,刺激梁家老太太的事實。
薛延年一派被這個消息打擊地不輕,也被圣上這一做法背后的深意駭得不輕。
他雖然惱恨薛媛腦子拎不清,走錯棋。但也知道,圣上這是不中意有人替代太子。殺雞儆猴呢!
可是如今梁開濟“已死”,太子沒有幫襯的人,朝堂上真正有靠山和實力的人反而是五皇子。
因此,本來看好二皇子的人紛紛倒戈到了羅相一派。朝堂上的氛圍瞬間微妙了起來。
姚沁聽到這些時,正在寫字。寫得是姚父曾經最常念叨的一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
寫完后她擱下筆,默默看了看窗外,只覺得秋日的蟬鳴帶著絕望的凄厲。
“天兒可太熱了!”
阿杏是最不耐熱的,這幾日抱怨得厲害。
七葉正在幫姚沁熏衣,聞言接話:“這幾日這般熱,說不得明日就下雨了。”
“明日下雨?”阿杏不樂意了,“明日可是中秋!下了雨,可還怎麼游湖呢?”
“下雨了游湖才更好!”七葉看著阿杏傻呆呆的樣子,一言難盡。
阿杏更呆了:“下著雨,便會有烏云,怎麼賞月啊?”
“游湖自然不是為了賞月啊,是聽曲兒、飲酒和看燈的。”
阿杏不說話了,低聲嘀咕:“都城人真是奇怪,我們那里游湖就是賞月的……”
姚沁沒心思摻和兩人的對話,她在等。等一個契機,結束這場權力的角逐。
花落誰家在這一刻也變得尤為重要,對她和施彥來講,這場角逐也決定著她們的命運。
自古成王敗寇,若是梁開濟落敗,她和施
翌日一早,天空便開始變得陰沉。但空氣里的熱卻沒有絲毫減少,直到傍晚才忽然風起,隨后落了雨下來。
中秋夜,因著梁開濟不在,梁父也帶著和安公主前往宮中赴宴。梁老夫人只打發人給姚沁送了些點心,也沒特意在府里擺席。
姚沁樂得自在,只在廊檐下支起桌子,和阿杏、七葉關起門來過起了團圓的小日子。
三個人的怡然自得,并不能掩蓋這個團圓夜的緊張和危險。
中秋夜,紫禁城里燈火通明。輕歌曼舞和著絲竹管弦,觥籌交錯的太和殿內,其樂融融言笑晏晏。
當今圣上和皇后坐在首位,兩人都顯得有些憔悴和疲憊。各宮主子和應邀而來的朝臣依次而坐。
本是中秋家宴,但今年特許辦成了外宴。因而邀請了公侯和朝臣,眾人心知這個中秋節定然不一般。
而這種感受,在看到當今太子沒有到場,而五皇子趙顯堂坐在了主位的右下方時,變得更強烈了。這很難說不是一種暗示和信號。
而坐在后方的二皇子趙顯禮面色則陰郁得多了,如今看來不是父皇姚殺雞儆猴,而是要踢開他為五帝讓位了。
他看著一波又一波地人上前給趙顯堂敬酒,趙顯堂則志得意滿地飲下酒水。
趙顯禮忍不住冷哼一聲,做人啊,別太得意得太早。畢竟,鹿死誰手還兩說呢。
想到這里,他猛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而后站起身來。
“父皇!母后!”
趙顯禮突然地發聲顯得有些突兀,先是人群的嘈雜聲消失了,緊接著奏樂聲也稀稀拉拉停了下來。
中宗和皇后韓綰面色不虞地望著他,等待他的開口。
趙顯禮晃晃悠悠地走向前,其間還打起了酒嗝,中宗面色更不好看了。
“喝多酒就先回去歇著,別在這里丟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