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蘭番外(三)
6、
自那日努爾抱著秦芷蘭從迪里拜爾的帳子里出來,又一路抱著秦芷蘭回到她的帳篷后,北朝王室眾人就黑了臉。
秦芷蘭作為一個和親而來的侍妾,直闖可敦的寢宮不說,見到可敦竟然不行禮,更過分的是將與可敦一起進餐的合罕堂而皇之地勾走了。
如此不將合罕的正妻放在眼里,即使是不在乎繁縟禮節的北朝也是不能接受的。紛紛討伐秦芷蘭眼里沒有尊卑,就連迪麗拜爾的父親熱黑木也找到了努爾,揚言要為自己的女兒討一個公道。
但努爾輕飄飄一句:“我就是喜歡有野心的女人,也喜歡征服有野心的女人。迪麗拜爾被你養成了一只溫順的小綿羊,我提不起半分興趣。”
“讓迪麗拜爾做可敦我是看重你,不代表我喜歡她。熱黑木,北朝的下一任合罕會從迪麗拜爾肚子里出來。你只管替我,還有未來的合罕守好這遼闊的草原,其他的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熱黑木知道勸說無果,但看見努爾并沒有因為秦芷蘭而昏了頭,也只能嘆著氣回去了。
自此無論誰來勸說努爾都拒絕不見,不但如此,還為了彰顯他對秦芷蘭的喜歡,直接將她接回了自己的帳子里同吃同住。
努爾不是個耽于美色的君王,任他如何寵幸秦芷蘭卻半分沒有耽擱政務,眾人看在眼里,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再將他寵幸秦芷蘭當回事了。
丈夫的心被另一個女人勾走的風流事,大臣能一笑了之,且因為努爾的政績忘記但是迪麗拜爾卻是不能忘記。
她認為這是自己身為一個女人的失敗,讓自己敗北的還是一個單薄的漢人女子。她也不認為努爾寵愛秦芷蘭是努爾自己的決定,而是秦芷蘭會蠱惑人心。
她本以為靠著大臣和父親的勸告努爾能回心轉意,然而不過短短半個月,就沒人再將這件事記在心上。也全然看不見她受的委屈,反而勸解她說。
“迪麗拜爾,北朝未來的王都是出自你的肚子,你將是北朝身份最尊貴的女人。你為何非得揪著一個上不得臺面的閼氏呢?”
“你該把目光放在合罕身上,讓他多來帳里幾次,最好能早日生下一個男孩,教導他超成為一個合格的草原男人。”
迪麗拜爾自然聽不進去,她咬牙切齒地發誓,一定要讓秦芷蘭付出代價!
而這件事傳到秦芷蘭的耳中時,她剛好從外面回來,福琴溫了一碗馬奶酒給她暖身子。一飲而盡后,她暢快地舒了一口氣,而后才輕輕啟唇。
“跳梁小丑!”
但說完這句話她卻愣住了,如今的迪麗拜爾不正是往日的自己嗎?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里是,她幾乎被驚出一身冷汗。
“姑娘?姑娘?”福琴看著面色突然慘白的秦芷蘭有些擔心。
秦芷蘭愣愣地看了一眼帳子中央燃燒的火盆開口:“福琴,”你說當年的我,可不就是如今的可敦?”
福琴也愣了:“姑……姑娘瞎說什麼呢?”
秦芷蘭收回眼神自嘲一笑,確實不像,只不過比迪麗拜爾更會算計罷了。若不當初那些算計,一切會不會不同?
努爾恰好懷抱著一個筐子走進來,秦芷蘭望著他英俊的臉一時間更是感悟,男人若是愛你,你什麼都不用說不用做,他自會巴巴地趕上來。
把寵愛,把真心統統都捧給你。且你無論做什麼,他都覺得可愛。梁開濟之于姚沁,不就是努爾之于她嘛?
“祖合熱,快來看我給你帶來了一只什麼?”努爾沒有察覺到秦芷蘭的異樣,一如既往笑得純真爽朗。
秦芷蘭眼眶一下子就濕了,她突然覺得自己滿身贓物,怎麼配得上努爾呢?
努爾嚇壞了,將懷里的筐子遞給福琴,而后將秦芷蘭抱了個滿懷。
“祖合熱,受什麼委屈了?為何要哭?”
秦芷蘭反抱回去,躲在努爾的懷里放聲大哭。福琴見狀退了出去了,將空間留給兩人。
努爾雖然不知道秦芷蘭遇到了什麼傷心事,見她哭得傷心,也沒有阻攔任由她發泄出來。
秦芷蘭自來了北朝,對著努爾多是野心勃勃和故作的媚態,這是第一次顯露出自己的柔弱。
但這在努爾看來,無異于秦芷蘭將最柔軟的部分展示給他看。也意味著秦芷蘭對他的信任和依賴。
因而看著悲痛欲絕的秦芷蘭,努爾雖心存不忍,但心里仍有些抑制不住的開心。盡管眼前這個女人可能還沒有察覺,但他已然悄悄進駐了她的心里。
7、
迪麗拜爾和秦芷蘭之間沖突的爆發是在一個下雪的傍晚。
那天一早,努爾就帶著人和貨物前往大周的邊境,準備用皮毛和牛羊換取青鹽和谷物。他們要在最寒冷的冬日到來前儲備好所有過冬的食物。
沒有努爾的陪伴,又加之天氣漸冷,秦芷蘭變得懶洋洋的,約莫是整日里肉食吃膩了,她又犯起了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