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口中得知,原來她逃婚后就一路去了西南。本以為出了皇宮,她就自由了,天地遼闊可以任她馳騁。
可誰知道,路程才走了三分之一,她便于遇上了歹人。歹人欲謀財甚至想要將她賣去青樓,好在她機靈逃過一劫。
但這件事卻改變了她的心態,她果斷放棄南下轉為北上。期間被北朝叛軍的探子得知身份后,綁了回去。
那艾爾肯想得很簡單,他想利用趙怡寧生下孩子,到時候再用趙怡寧和孩子向大周的皇帝求助。承認他才是北朝的合罕,并且出兵幫他奪取北朝的王位。
然而趙怡寧并不如他所愿,整日反抗不說,還想著逃跑。艾爾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強了趙怡寧。
可趙怡寧早就壞了身子,根本懷不上孩子。得知這些后,艾爾肯覺得自己的計劃失敗了。干脆虐待起了趙怡寧,將所有的憤恨都發泄在了她的身上。
支撐不住的趙怡寧最終還是瘋了,行商知道她的身份,不忍尊貴的公主落難,干脆趁著逃跑時帶上了趙怡寧。
他本想將趙怡寧送到定西,可一路上探子太多,他只能抄小路返回。但誰知,等他翻過長城,卻不是定西,而是施彥管轄的小縣城。
這麼陰差陽錯的,幾日前,趙怡寧便和施彥重逢了。趙怡寧瘋了之后,誰也不記得,唯獨記得施彥。
名義上兩人還是夫妻,他須得照顧她一輩子。于是他一面帶著趙怡寧來到定西,一面寫了書信發往都城。
來到定西的目的有兩個,一為趙怡寧治病,因為將軍府里有隨行的御醫。
二為梁開濟,從行商口中得知。
那艾爾肯計劃在梁開濟巡查途中埋伏,殺了梁開濟后再嫁禍給努爾。為了防止會有援軍,他還計劃埋伏梁開濟的同時,直接攻打定西城。
聽完這些,姚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與施彥商量過后,姚沁便決定來一出甕中捉鱉。
她一面將消息傳遞給梁開濟信任的左右手,讓他們積極展開部署。一面她將樂康交付給施彥,讓他將樂康帶回去暫且照顧。
而她,則喬裝打扮悄悄去找梁開濟。再由七葉扮作她,在將軍府坐鎮,迷惑探子。
5、
布置好一切,姚沁便趁夜出發了。馬不停蹄地奔波五日,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等她找到巡游的隊伍時,梁開濟已經失蹤了。
“你說什麼?”姚沁險些有些站不住。
柯吉懊悔地低著頭:“其實早幾日我們就察覺到有人跟著了,將軍為了誘敵,就以身作餌獨自一人去了山里打獵。”
姚沁竭力穩住身子:“然后呢?”
柯吉看著姚沁,聽到她聲音里的顫動,有些擔心:“夫人,您沒事吧。”
“我問你然后呢!”
“將軍的計劃很順利,我們在山谷里圍剿了那些北朝叛軍。可是等一切結束,卻四處都找不見將軍的身影……”
“確定沒有將軍的……”尸首二字,姚沁怎麼也說不出口。
柯吉連忙搖頭:“沒有,而且整座山都翻遍了,哪兒都沒有”將軍的蹤跡。
“附近有什麼村莊或者農戶嗎?”
“二十里外有幾家牧民,也早就查看過了,沒有將軍的去過的痕跡。”
“失蹤多久了?”
“一天一夜了。”
姚沁不敢再等,秋夜寒涼,她必須得盡快找到梁開濟。
想著她便翻身上馬,向著山里跑去。
“夜雪,求求你帶我找到梁開濟。”
夜雪是梁開濟專門為姚沁尋來的馬,它自小跟著梁開濟的追風長大,兩匹馬平日里很是親昵。
她現在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這匹馬的身上了。
夜雪好似聽懂了姚沁的話,嘶鳴一聲便狂奔而去,柯吉等人也連忙跟上。
山路崎嶇,夜雪速度絲毫沒有減慢。姚沁只能緊緊抓住韁繩,趴伏在馬背上。
夜色一點點暗沉下去,夜雪翻過山丘向著山的另一側奔去。而后又轉進一條被灌木掩住的小路上。
小路直通山背面的山坳,那里竟是有一個水草豐茂的湖。湖邊,梁開濟的追風正徘徊著。
姚沁急忙停住夜雪,跳下馬在附近呼喊著梁開濟的名字。然而山谷回音陣陣,就是聽不見回應。
姚沁頓時心急如焚,她一寸一寸撥開半人高的深草,細細尋找著梁開濟的身影。天色漸晚,再過一會兒這里全黑了
到時候,再想找到梁開濟就更難了。姚沁不敢耽擱,她彎著腰一寸一寸地尋摸,就連手被草割出許多小口子都沒發現。
柯吉等人很快也跟了上來,看到姚沁的動作,也跟著一起翻照。然而搜遍草叢,依舊沒有梁開濟的身影。
姚沁望著湖面突然有些不敢想,她生怕梁開濟掉進湖里,沉入湖底……
可不敢面對,也必須面對。她趟過草叢,緩緩靠近湖邊,眼睛四周尋摸著。
那一刻她的心跳得極快,恐懼將她籠罩,耳邊全是風的轟鳴。潮濕的泥土已經濡濕了她的裙擺,涼意順著小腿向心里蔓延……
“夫人!找到了!找到將軍了!”
仿佛天籟之音,姚沁頓住腳步轉身向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