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搭在車玻璃窗上,看著她的背影徹底在樓梯轉角處消失,才準備給自己點一根煙。
就在這時,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莫妮卡。
秦瀚看了一眼,慢條斯理地按下接聽,把手機貼在耳邊:“喂。”
電話里莫妮卡的聲音嬌嬌的:“睡了沒?”
“沒有。”
莫妮卡說:“我剛才刷到了一個軍人科普的短視頻,忽然覺得你們這些身體素質好的人都好令人崇拜呀。”
“秦瀚,我聽說你從小就是將門之后,一定見過很多我們平常人沒有見過的東西吧?可我睡不著,你跟我講講你小時候都玩些什麼唄。”
她接近秦瀚,從一開始,就是有目的的。
莫妮卡跟秦瀚一起打游戲、網聊了這麼久,很少聽他提及自己家里的事。
本來,她以為秦瀚對自己興趣不夠濃厚,計劃需要循序漸進慢慢推進。
但是今天她主動邀請她去聽講座,讓她控制不住有些心急。
秦瀚縱然年紀不如戰景霆大,沒見過那些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卻從小見慣了這種人情世故。
他一秒鐘就感覺得到莫妮卡的來意。
有點煩,但還是吊兒郎當地笑了笑:“你對這些感興趣?以前怎麼沒看出來。”
莫妮卡順水推舟:“我本來是不怎麼感興趣的呀,但是只要想到是你喜歡的,我就想要多了解一些。”
男生盯著窗外的黑夜,看了一會兒,突然說道:“可我不喜歡。”
莫妮卡靜了一下:“啊,你不喜歡也沒關系啊,我就隨便問問……哦,最近新上了一個電影,挺有意——”
“我的意思是,以后我們別再聯系了。”
秦瀚的聲音挺冷的,電話里都有一瞬間的靜默。
那一旁的莫妮卡有一些驚愕。女人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表情都有些變了。
只是,從電話里聽起來,她的情緒并沒有什麼區別,甚至還是傻白甜的委屈:“為什麼呀?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讓你不高興了?”
“不是。”
“那是你最近心情不好,不想理我嘛?我可以等你心情好的時候再……”
“也不是。”秦瀚打斷她,語氣不耐煩。
莫妮卡咬唇:“是因為那個叫喬夢的女孩子嗎?”
“隨便你怎麼想,左右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我爺爺的東西,也落不到我頭上,你想要的我給不了,你也不用在我身上浪費功夫。”
秦瀚說完就掛了電話。
獨留莫妮卡在那邊聽著嘟嘟嘟的聲音。
酒店套房里,披著白色浴袍的女人手指緊緊的摳在手機上面,手指關節被她掐得一片片泛白。
鏡子里,倒映著那張和冷珠兒一模一樣的臉。
只是,月牙彎眼睛不再是笑,而是一片濃稠的陰冷!
嘩啦!
酒杯被女人狠狠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玻璃片!
該死的!
楚天刑克至今下落不明。
蘇羽那邊掌握的資料越來越多。
秦瀚這邊花了這麼久功夫,他一點想要上套的意思都沒有!
來不及了……
莫妮卡眼底猩紅。既然秦瀚這條路行不通,那她就親自動手!
……
翌日。
飛行學院。
蘇羽今天拿著資料來找厘青。
只是剛推門進去,蘇羽就看到這次房間里還多了一個人。
對方看起來比蘇羽大概年長幾歲,身材魁梧,典型的飛行員樣貌。
他看到蘇羽先是一愣,繼而表情寫滿震驚和不可置信:“長纓,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蘇羽看到他,難得露出平易近人的表情:“赫旗師哥。”
輪椅上的厘青還是那樣清俊儒雅,對蘇羽說:“你們師兄妹也很久沒見了吧?剛好,今天見一見,什麼誤會也都說開了。”
蘇羽點頭。
她是厘青當年唯一的親傳學生,但學院里也有很多其他崇拜厘青的人,跟隨他請教駕駛飛機的技巧。
赫旗,就是其中一位。
只是后來厘青殘疾之后,很多學生都忘恩負義的投奔了昔日和厘青作對的一些人。
赫旗和其他幾個學生留了下來。
這些年這些學生雖然背后看不慣她,但是對厘青的照顧都是無微不至的。
大家起碼都是一心一意為老師好的人,這點蘇羽心里有數。
赫旗今天見到蘇羽也意外。
畢竟那時蘇羽離開飛院,場面一度鬧得很難堪。
他以為蘇羽不會回來了,今日見到,除了興奮,也有一些尷尬。
“當年你離開飛院……很多人都在背后罵你。我雖然不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我相信長纓你不是那樣的人。”
赫旗說的是實話。
厘青出事后,一些眼紅厘青和蘇羽的人,都傳蘇羽跟厘青有肉體關系!
那些支持厘青的學生自然不會信。
可后來蘇羽卻突然揚言要離開飛院,那是厘青最艱難的時候,很多人以為她離開是想要避難,結果讓很多以前支持她的人都罵她狼心狗肺。
只是,沒有人知道,當時的情況,蘇羽要幫厘青討回公道的唯一方法,就是離開飛院。
她放棄了終生的榮譽,一個人頂著壓力,蟄伏了這麼多年……
就是為了今天,回來,報仇!
這里面的曲折,除了厘青本人,沒有人看得懂。
就連赫旗都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