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鵪鶉縮成一團,“我不敢,我只是不想嫁人,可我不能害我奶出事啊。我奶將我養大,我怎能恩將仇報害她。玉溪,求求你,只要借我五十塊錢,我就不用嫁人了。”
“你怕這怕那,合著就來為難我。說句難聽的,我和你不熟。今日你奶為了五十塊錢將你嫁人,來日你弟弟還要其他的錢,怎麼辦?你弟弟早產,要花的錢多著呢。”
要麼反抗,要麼乖乖受罪。什麼都為你奶他們著想,活該你受罪。
招娣憤恨的抹了一把眼淚,“玉溪,你就這麼狠心,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手上明明有三百塊錢,只要五十塊錢就能夠救我一命,你都不肯。”
還真不熟,從玉溪睜眼來到這個年代,兩人連招呼都沒有打過一個。
“該說的話我都說了,聽不聽在你。”
“喬玉溪你眼睜睜看著我跳火坑,你沒有良心。”招娣眼睛綴了毒。
“不給你錢就是沒良心,張招娣,你算哪根蔥。”
“我弟早產,還不是因為你們家事情鬧的,五十塊錢醫藥費本來是應該你們出,憑什麼要拿我頂缸。喬玉溪,都是你的錯,是你害的我這麼慘。”招娣怒吼一聲哭著往外跑去。
“什麼混蛋玩意,要不是她跑得快,我非得拿根棍子將人打出去。”
喬奶揉著腰,罵罵咧咧,“上門來找茬,張口就借五十塊,也不怕風大閃了她的舌頭。平白無故推了我一把,真是活遭罪。不行,我的上門罵回去。”
“阿奶,你省省吧。”喬玉溪拉住人,“你去罵人,不是還得動氣,動氣傷身,為了那不搭嘎的人沒必要。”
“招娣這死丫頭,看著老實,鬼心眼多著呢,往后少和她玩。”
“阿奶,大田叔家換聘禮的事真不管?”
喬玉溪心硬,喬奶更甚。
“管什麼管?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這種事情寧可狠心,也不能夠心軟一次,不然沒完沒了的麻煩。
招娣能頂什麼事,空口白牙就借五十塊,她拿什麼還?這錢還不得打水漂。
田大娘是個胡攪蠻纏的,我們要是借一次錢,她還以為我們心虛,貓聞到了魚腥味,肯定死皮賴臉黏上來不依不饒。
你也不想一想,一個早產的小娃娃得多花錢,拆半面墻腳都不能夠補窟窿的。”
大田他媳婦生了個兒子,比貓大不了多少,洗三的時候,從醫院接了回來。
田大娘心里面有芥蒂,但好歹大田有后了,洗三這天特意煮了半籃紅雞蛋送人。
田大娘特意從喬玉溪跟前走過,“派出所的人說了,梅子是清白的,不然也不能夠讓她回大隊。
這一次我們梅子白白受了這麼大的罪,真是無妄之災,不然我孫子也不會早產。
朱大娘,這紅雞蛋給你孫子吃,沾沾喜氣。這紅雞蛋可是我們家老母雞下的,我精挑細選攢下來的,不是誰都能夠吃的。”
“那感情好。”朱大娘呵呵直樂。
田大娘左手給一個右手給一個,當著喬玉溪的面分給其他人,就是不給她。
第66章 來啊,互相傷害
喬玉溪翻了一個白眼,幼稚。
田大娘不解氣,指桑罵槐,“我看就是有些人家風水不好,絕戶的命,才連累我孫子的。不然七個月在肚子里都好好的沒事,怎麼一到有些人家門口,就給沖撞的早產。”
絕戶命,誅心之言。
一刀一刀捅心窩,喬奶佝僂著背瞬間沒了精氣神,氣的要叉腰罵人卻又沒有底氣。
她奶只能夠她欺負,別人休想動。
“田大娘,你也才五十多歲,怎麼就眼睛看不清了。做人不能夠睜著眼睛說瞎話,那天的事情,大家可都看的真真的。你兒媳婦分明就是被大田叔,一甩胳膊給帶到地上去的。風水不好,這要人命的話可不能夠亂說。如今都是新社會了,不興搞迷信那一套了。”
田大娘氣的鼻孔冒煙,“小丫頭片子,一把嘴刀子沾了毒藥,也就嘴皮子厲害,沒有兄弟撐腰,看你將來怎麼辦?”
沒有兒子就是絕戶,日子就算過的再好,死了之后東西也成了別人家的。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我們老喬家日子好著呢。不像有的人家,生來生去,招娣、來娣、送娣、引娣輪回個遍。
窮的揭不開鍋開始賣女兒,終于生了個帶把的,卻不知是個吸著人血長大。苦中作樂,田大娘你開心就成。”
大田叔家大女兒招娣,昨天嫁人了,男方足足大十二歲,腿腳還有點問題。連個喜酒都沒有辦,給了聘禮人就直接被領走了。大隊里不少人背后議論,別提多丟人。
“今天是我家好日子,不和你這個丫頭片子計較。”田大娘心虛氣短,女孩子家怎麼都要嫁人,高一點聘禮,幫襯一下家里面怎麼了。
她養大的孫女嫁人,關姓喬的什麼事情。“咸吃蘿卜淡操心,多管閑事。”
“對了,田大娘,你孫子長得咋樣啊,像不像大田叔?呸呸呸,我沒有其他意思,田大娘你千萬別多想。”
來啊,互相傷害。論捅刀子,喬玉溪就沒有輸過。
“我孫子當然像我兒子。”田大娘尖叫,臉色陰沉的要滴水,將最后一個雞蛋扔給路過的汪知青,提著籃子蹬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