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居然有人愿意包容一個偏執病態,還會發瘋的男人。
白彧用了什麼手段,把慕千染哄得對他一心一意?慕千染看起來比聞朝雨還要嬌氣,還要驕縱,出身也比聞朝雨好,她的身份也不允許她成為一個男人的禁臠。
白彧聽出了白澤話里的意思。
他靠著床頭,白發揚起一抹不羈恣意的弧度,薄唇噙著得意地笑:“她愛我,才不愿意離開我,并非是我控制她。”
白澤的背影更加蕭條。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聞朝雨不夠愛他嗎?可是她也真心實意的說過愛他,為什麼后來她又不愛他了?是她變了心,還是……他做錯了什麼?
湯沐邑一直派人暗中盯著白澤,發現他去了蘭葉島西南邊,順著這條線索,他晚上也找到了白彧。
白彧:……
我精心挑選的藏身之地,一個兩個都這麼輕松找到了?
湯沐邑熱淚盈眶,像只回到媽媽身邊的小奶狗,眼淚汪汪地說:“太好了,哥,你沒死!”
白彧這個當事人都沒有他這種喜極而泣的心情,慵懶隨意道:“不敢死。”
湯沐邑擦了擦眼淚,一屁股坐在了白彧床邊,趁著他受傷占便宜。
“對對對,哥你可不能死,嫂子那麼好,很多人都惦記她呢!”
“你想死?”
湯沐邑抱住了白彧,低聲道:“我真的害怕你死了,那個老畜生不算,你是我在世間唯一的至親。”
那些幸福圓滿的人,永遠不明白他心中有多渴望親情,就像正常人不知道盲人有多渴望光明。
白彧敞著黑色襯衫,腰腹和脖子都纏著白色繃帶,湯沐邑的眼淚順著他脖子流到了腹肌,白彧蹙著眉頭,沒有推開湯沐邑,大掌僵硬地摸了摸湯沐邑的頭。
湯沐邑愣了一下,瞳孔微縮,興奮激動地抱著白彧繼續蹭。
白彧忍無可忍,把他推開了。
除了慕千染外,他頂多能接受白嘟嘟和胖嘟嘟跟他貼貼蹭蹭。
湯沐邑覺得眼前的大哥,跟第一次的大哥相比,多了一絲人情味,不再那麼冰冷孤寂,這應該都是嫂子的功勞吧。
湯沐邑擦了擦眼淚,認真道:“哥,我都這麼傷心,嫂子豈不是……既然你沒死,那就趕緊跟嫂子報平安吧。”
白彧:“不用你教。”
翌日,也是白彧失蹤的第七天。
慕千染在床上沒有醒過來,不是死了,而是厭食加傷心,陷入了昏迷。
整個南伽島都亂了起來。
幸好有李韻生這個神醫在,要不然這簍子就捅大了。
宋河:“我都快嚇死了,更何況夫人。”
白鷹:“家主這次玩得太大了,但收獲也不小。”
臨近傍晚,一架飛機在南伽島降落。
白彧心里忽上忽下,有些不安。
宋河和白鷹前來接機。
白彧看到他們后,問:“夫人怎麼樣了?”
宋河垂著眸子,一臉嚴肅:“夫人陷入了昏迷。”
白彧心臟都停跳了一拍:“你說什麼?”
宋河:“夫人太擔心您了,這七天幾乎都沒有怎麼吃東西。”
白彧立馬開車,飆到了別墅。
他額頭和脖子上的繃帶,以及臉上的擦傷,預示著他這幾天的遭遇。
吟秋捂住了嘴巴:“姑爺,您沒死!”
古叔:“家主,快去看看夫人吧。”
臥室。
慕千染的左手插著針頭,正在輸營養液。
她瘦了不少,鎖骨凹陷得厲害,眼下是兩抹黑青,竟然比懷孕的時候還要憔悴。
白嘟嘟和胖嘟嘟趴在床邊,烏溜溜大眼睛擔憂地看著麻麻,聽到門口的響動后,立馬警惕的看過去。
平日里爸爸媽媽都在身邊,他們生活在一個充滿愛和安全感的家庭,還沒有養出警惕性這玩意,但這七天發生的變故,逼迫著他們成長了不少。
看到是拔拔后,他們急促雀躍的喊了起來。
“拔拔!”
“麻麻,拔拔回來啦!”
“拔拔,麻麻什麼時候會醒?”
“拔拔,你這幾天去干了森麼?”
白彧抱著他們親了親,隨后讓人帶他們離開。
他側身躺在床上,把憔悴的女人抱進懷里,鳳眸滿是愧疚和心疼。
“離開的時候叮囑你好好吃飯,怎麼不聽話呢。寶寶,你怎麼變得這麼瘦了,我養出來的香肉肉都掉沒了,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難養。”
昏睡中的慕千染突然蹙了蹙眉頭。
白彧立馬親了親她,低聲哄著:“不生氣不生氣,都是老公的錯,讓我們家小乖乖擔心了。”
他溫柔的笑著,眼角卻滑落一滴淚,落在了慕千染的臉上。心疼啊,也不知道這些天她受了多少驚,吃了多少苦,才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他以前還幻想過,如果他死了,她是不是會有一種解脫感,現在白彧只想回到過去,抽自己幾巴掌,你怎麼可以質疑她對你的愛,你那惡劣偏執的思想是在侮辱她的愛。她真的好乖,真的好愛他,白彧的心一會兒熟燙火熱,一會兒煎熬難受。
深夜,慕千染醒過來看到白彧后,沒有指責他,只是抱著他哭了一場。
接下來幾天她有好好吃飯,有好好補充營養,白彧喂什麼吃什麼,但是很少笑,很少說話。
除非是白嘟嘟和胖嘟嘟問她問題,否則她都不開口,像一個漂亮精致的瓷娃娃,眼里都沒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