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輕聲喊道:“跑慢點啊。”
立馬有幾位宮人追了上去,生怕貴妃摔了。
王皇后默默無聲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指尖都把掌心掐出血了。她在皇帝面前不敢出一點點錯,生怕引來帝怒,但是姜染卻可以這麼放肆,這樣的寵愛太過了。
“皇上,不知姜貴妃的家人什麼時候進宮,她家中可有姐妹,臣妾好做安排。”
如果皇上是真的寵愛姜染,那麼姜染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會跟著雞犬升天,男子封侯爵,女子封國夫人。
皇帝:“不用皇后操心,朕自有安排。你若沒事,就回去抄三百七十二份《金剛經》,朕日后有用處。”
王皇后:“諾。”
深宮里的長廊,總是那麼寂寥陰冷,仿佛有無數的冤魂和怨念凝聚不散。
大宮女低聲說:“娘娘,三百七十二份金剛經太多了,您的手會抄廢的。”
王皇后:“皇上說,這些金剛經他有用處,他什麼時候需要我幫過忙,他對我從來都是不管不問。”
她心中不僅沒有怨念,反而很是歡喜。
大宮女不再言語。
一個月后。
姜染正在蕩秋千,原本是小太子給她推秋千,小太子邊推邊說,過幾天她可不可以陪他放風箏。這麼好玩的事,她當然答應,然后皇帝就來了,他把小太子趕走讀書,自己給姜染推秋千。
皇太后都沒有的待遇。
四下宮人都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們還見過更絕的,姜染想要摘果子,不要宮人幫她摘,她要自己摘,還說自己以前用梯子摘過果子,以前是以前,現在她可是千金之軀,哪里能爬梯子,小太監去通風報信,把皇上招來了。
皇上抱著不安分的小女人,俊美的臉色陰鷙深沉,抬手往她肥軟的小屁屁打了兩巴掌,宮人們垂著頭,沒有一個人敢亂看。這段時間她被養得皮嬌肉貴,哪里禁得起打,滿腹委屈的哭了出來,說不要他了,要回家找爹娘。
皇上低三下氣哄著她,最后讓她岔開腿坐在自己肩膀摘果子,她摘了果子后直接咬了一口,覺得甜,喂皇帝也吃了一口,不干不凈的兩人吃得很開心。她還摘了一根細嫩的樹枝,編成綠色的花環,戴在了皇帝的頭上。大概她是唯一一個可以在天玄國君頭上胡作為非的人。
話說回來,皇帝正在推著姜染蕩秋千。
王皇后來了。
她手沒廢,但是手指磨出了血,才把三百七十二份金剛經抄好。
皇上掃了一眼,道:“抄好了就供起來吧。”
王皇后懵逼了。
皇上不是說他有用嗎?
“皇上,這些佛經要供在哪里?”
“你不是有個小佛堂,就供在那里吧。”
“可是……”王皇后原本想說,臣妾家中沒有亡人,三百七十二份金剛卷要供給誰?但她轉念一想,她的家族,異姓王府邸,除了她之外,不就是三百七十二口人,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皇帝把蕩秋千的小嬌嬌抱在懷里,疾步離開這個花園。
“噗——”
姜染聽到了奇怪的聲音,粉潤的指尖揪著皇帝的衣袍,就要抬頭去看。
“不要亂看,臟了眼睛怎麼辦。”男人溫潤的聲線輕叱。
“好像有人吐血了。”她沒再掙扎著去看,手指撥弄著他腕骨的佛珠玩,心里還是很好奇。
“你怎麼知道不是有人在出虛恭。”
“……”
一句話,打消了姜染的好奇心。
王皇后病倒了,而且是一夜之間病入膏肓的那種。
如非必要,太子生病都不能輕易調用太醫院,因為那是官家御用。但這次皇后生病,皇上派了整個太醫院的人給皇后看病,不知道皇后病得太嚴重,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太醫院過去后,皇后病得更厲害了。
此時,草長鶯飛,正是放風箏的好時節。
沒有人可以在皇宮里喧鬧,放風箏。但姜染就敢,她還帶著小太子一起放風箏,她玩得累了,就讓宮人幫她放,自己摟著小太子,在宮人鋪好的毯子上吃吃喝喝。
她每次說想家,皇帝就扛著她去床上進行愛的教育,如果吃吃喝喝玩玩樂樂都不自由了,她才不留在這里,早就計劃著逃跑了。
皇后大病,姜貴妃放風箏慶祝,太子不陪在嫡母身邊,跟著貴妃一起玩樂。這個消息傳出去后,第二天早朝,全部都是參貴妃和太子的奏折。
貴妃藐視皇后,屬大不敬,按宮規要降位份,還要杖責。太子被貴妃蠱惑,貴妃不僅需要降位份杖責,還需要閉門思過。
兩個言官說的喋喋不休,就差把姜貴妃說成妖妃了。其余的言官和臣工,眼觀鼻鼻觀心,一點聲音都不敢發。
最近皇帝的脾氣好,有些人就忘了他有多殘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龍的逆鱗也碰不得,自己想死,別人攔都攔不住。
果然,兩個言官被當場 賜死。
皇帝:“貴妃心性單純,是朕對她太縱容了,如果她犯了什麼錯,責任在朕。皇后吃齋念佛,不理后宮事務,對貴妃和太子疏于管教,她自己沒有把人管好,又怎麼能怪這兩人頑皮。”
一句話,把貴妃的大不敬和太子的不孝順,說成了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