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連離開的步履都很從容,就好像剛才在遠處死命盯著薄歡偷窺的不是他一樣。
那云淡風輕看的戚崢一陣牙疼,可又不好說什麼,最終只能強笑著跟薄歡江楚非道了別,跟著離開了。
緊趕兩步追了上去,他低聲不解的問道:“還沒說幾句話呢你跑什麼玩意兒?”
想想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好不容易找到個說話的機會,本來他還在想怎麼把江楚非那小子給弄走,好讓賀聽南跟薄歡多說會兒話。
結果他倒好,自己裝酷走的瀟灑,有本事等會兒別特麼借酒澆愁啊!
賀聽南一直不說話,保持著步履的平穩,一直到離身后的人夠遠之后才輕嗤了一聲。
“不走難道上趕著給姓江的羞辱?再死皮賴臉留在那里就太難看了。”
他可以任由薄歡罵他,但是如果江楚非這找罵的孫子敢說點什麼,他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因為一時忍不住而動手。
薄歡明顯是不想搭理他,在有這麼多外人在場的情況之下,他也不能做的太過,否則只會讓她越來越抗拒他。
戚崢也有點發愁,“你說小歡這態度,現在還有可能挽回嗎?”
真的是冷若冰霜啊,她表現的實在是太明顯了。
“就算是沒有可能又怎麼樣?”他側過臉冷漠的道。
有些事情他明白的太晚,但是他認準的一些東西死也不會回頭。
被他一句話給堵了個徹底,戚崢也是一陣無奈,“你別太死心眼啊,女人是要哄著來的。”
賀家二少爺活了二十多年,對女人這個問題卻是沒什麼經驗可言。
以前他身邊除了薄歡,很難找到第二個關系親近的異性。
就算是之前有婚約的盛錦瞳,他也不見得有多看幾眼。
再者,就算是他需要,大把大把的女人都在排隊等著,誰不得哄著他?
這位大爺什麼時候哄過女人?
但是現在可是形勢逆轉啊,主動權在人家手上……
兩人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卡座處重新坐下。
賀聽南靠著沙發扶手,以手撐頭,“你放心,我沒打算用強的。”
“……”戚崢想了想,還是決定對這話的可信度暫時保持著懷疑的態度,“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薄歡看起來可是油鹽不進啊。
“不怎麼辦,她討厭的地方我都改掉,這樣她遲早能看見誰才是最適合她的人。”
他們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八年了,這麼多年的相識相處,他不信自己會比不過一個江楚非。
戚崢很想說現在這種情況你就是改了她也不一定會搭理你,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要給自家兄弟留一線希望。
“你說的對,你就好好改掉你那些毛病,對她好一點,到時候說不定她就回心轉意了。”
賀聽南勾了勾唇角,正準備說什麼,一邊一個侍應生模樣打扮的青年無聲無息的走了過來。
那人從托盤里端了一杯冰水恭敬的遞給他,看起來跟平常的侍應生沒什麼不同。
然而,只有近距離的賀聽南跟戚崢能聽見他嘴唇微不可見的蠕動著道:“少爺,剛才段小姐在您那杯醒酒茶里面下了點東西。”
賀聽南端著杯子的手一緊,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面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就連戚崢也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平時看著段初柔不聲不響的挺乖巧,沒想到是個包藏禍心的人?
竟然干得出當眾下毒這種事情?
不過雖然這種事情在豪門里頭也算是見怪不怪了,但是就算是賀聽南出點什麼事,那還有老大賀知北這個長子站著呢。
怎麼也輪不到段初柔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繼女啊。
賀聽南視線緩慢的移動到角落里那杯她之前端來的醒酒茶上,漆黑的鳳眸內暗流涌動。
“知道是什麼藥嗎?”
“我之前偷偷檢查過了。”青年猶豫了一下,“是……助興的藥。”
“……”
戚崢反應了好一會兒,這才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姑娘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段初柔平時總是喜歡黏在賀聽南身邊,即使是他說話不好聽,她也一直都不在意。
眼神這東西騙不了人,他以前隱約能看出來點什麼,但不敢確定。
以現在這種情況來說,他之前的猜測應該是對的。
——段初柔喜歡賀聽南。
不是親人的喜歡,而是男女之間的。
“草!”賀聽南罵了一句,額頭青筋都暴起來了,“她腦子是不是有病?這是想抓到我的丑聞?她以為這樣就能分到家產了?”
“……”
正準備說點什麼的戚崢到嘴邊的話就這麼被噎了回去,梗的他直翻白眼。
這是鋼鐵直男本男了。
深吸了一口氣,戚崢決定對這種情商低下的人還是打直球比較好,“別特麼說蠢話了,段初柔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
“她喜歡我?”賀聽南愣了一下,“不可能,我們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是也是名義上家人。”
“全世界就你看不出來了,就連小歡估計都看出來了,唉,兄弟你可愁死我了。”
聽見薄歡的名字,賀聽南來了點精神,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眉頭皺的死緊,“她喜歡我什麼?我改還不行嗎?”